,做什麼侮辱了人還要把人殺了?她還懷著娃娃,都說那娃娃挑出來還在蹬腳,還是個男娃娃……”
吳崇禮噙著淚,陪他哭了一場。
路人哭累了,謝謝吳少爺的款待,要繼續往山裡去投奔親戚。臨走又回頭:“吳少爺,你是好人。”
吳崇禮嘆氣。
“你若、你不該……”
依旺呵斥:“閉嘴,要去便去。”
路人卻是什麼都不怕了,偏要回轉身認真道:“吳少爺您是第200師將士,是英勇抗日的英雄,你現在這般……”
桑乜攔住他話頭:“即曉得吳少爺是英雄,吳少爺這麼做的用意憑你能領會?”
路人半信半疑,退後一步恭敬行禮:“吳少爺,有個‘潞西抗日救亡團’,專殺賣國的維持會貴族,潞西那方的屬官、頭人已被殺了好幾個……您,多保重。”
吳崇禮只得苦笑。
依旺和桑乜卻聽進去了,隨後幾天每次出門都緊張不住。
吳崇禮試著寬解他們:“潞西抗日救亡團且在東北邊,怎麼也不會跑這裡來吧?”
依旺嘀咕:“這事不曉得頭人曉得不?”
刀昭罕自然曉得,正因為這個潞西團名氣大,土司和印太才須彌離不得他。
對於土司的維持會,有屬官和頭人很不以為然,只等著刀昭罕回來領頭反對,不料刀昭罕做偽軍隊長做得幹勁十足,反助長了漢奸的氣焰,壓得勐達貴族們虛火直冒。
刀昭罕也仿吳崇禮作為,四處收繳糧食槍械,他又內行,曉得哪家會虛報哪家會瞞報,尤其盯著貴族家,少一斗米也不行,氣得刀屬官差點暈過去。
刀少爺被關在家裡,聽著刀昭罕的豐功偉績,直跳腳。他且不曉得吳崇禮的劣跡,還在央求屬官太太:“阿媽,阿媽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去找人制他,我就不信沒人能制住他刀昭罕。”
刀太太不敢放人,管他抗日也好維持會也罷,這娃娃再不能放出去替人擋槍子。
就在刀少爺鬧得要拆牆時,那個他想找的人來了。拉著兩馬車糧食,“去給皇軍送糧”!
“給誰?”
“皇軍!”
“給誰?”
“騰衝或龍陵的皇軍吧,哪裡缺糧送去哪,當然,還要聽李師爺安排。”
刀少爺一口鮮血噴出,倒地不起。
待他悠悠醒來,看見床邊坐著屬官阿爸,床腳站著那對不要臉的夫夫,於是他眼一閉又暈過去。
刀昭罕走過來啪啪兩掌,打得他十六歲的青春臉頰上立馬現出一雙五指印,如燒紅的烙鐵般灼人眼睛。
他怒火中燒,跳起來就撲過去廝打,曉得打不過刀昭罕,只撲吳崇禮。
吳崇禮說,讓他打一下吧。刀昭罕說,找死。
刀屬官驚叫:“啊——”話音未落,兒子已被掀翻在地。
刀屬官撲到兒子身前攔住,回頭朝弟弟哀求:“只是做戲,且夠了,夠了,臉且腫了……”
刀少爺躺回床上,猶自懵懂著。
吳崇禮坐過來,攬著他輕聲細語。
“你們……原來你們……”刀少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居然哭了,“你們騙人!”
刀屬官苦笑:“吳少爺,連我也差點被你們騙了。”
“委實對不住,我出身商家,見慣了皮裡陽秋陽奉陰違,要裝這說一套做一套的陰陽臉不難,只委屈了刀昭罕。”
刀昭罕柔情看著他,竟有些羞澀:“我初時還擔心你不曉得我的意圖。”
“我若連你這點心思也想不透,怎對得住僧政長老欽點的天作之合命中註定?”
他二人這般“閨房打趣”,刀少爺是聽慣了,刀屬官卻老臉一紅,側過頭嗯啊咳嗽掩飾。
吳崇禮偷偷扮個鬼臉,撈起袖子給刀少爺擦乾眼淚,手一轉滑到刀少爺腋下,開始胳肢。
“吳叔叔,吳叔叔不要……叔叔救命啊!”
(注:本章背景材料採自時廣東、冀伯祥著《中國遠征軍史》、鄧賢著《大國之魂》及《滇西抗戰》(雲南人民出版社1990))
☆、32。送糧
勐達維持會要給皇軍送糧,這種叛國行徑本該悄悄地幹活,吳少爺偏要高調行事,在勐達城裡大張旗鼓刷標語。
印太也害怕了,把刀屬官太太叫去囑咐:“他這般做作委實不詳,現在又是瓦期,擺夷人是不能出遠門的,你且莫讓你家娃娃跟去送糧。”
屬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