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起,而且,也沒必要。”
“你曾經覺得我壞,可是你可以仔細想想,有哪一次,我是在背地裡耍了手段的嗎?又有哪一次,我是用玩兒陰的,而捉弄了別人的嗎?”
“我從來都提前把話說得清清楚楚,把事做得明明白白……呵呵,當然你也可以說我是,壞得肆無忌憚,正大光明。”
然後黎唯哲挽唇笑了。漸漸展開的眉目五官,近看,猶如一幅流光溢彩的迷人畫卷,一點一點,從中伸張拉扯出一種,獨屬於成熟男人的,致命性感。
“這個論據很有說服力,對不對?”而他的聲音,也跟他那時那刻的眉形線條一樣,在明明充斥著滿滿一片的優雅貴氣之中,卻又自然而然含蓄醞釀著一股,張弛有度渾然天成的,原始強悍的野性,“……所以你要相信,那些由我黎唯哲親口說出來的話,只有說的比做的更真──這一種可能。”
“而絕對,不會假。”
忽然他抬起手臂止住莊景玉,準備遮臉揉眼睛的掩飾小動作,唇角邊懸掛的笑意和眼睛底隱現的光暈,全部全部,都閃亮得,令人觸目驚心。
“所以我說我愛你,你真的,可以相信。”
“我從來不騙人。更何況,是對你。”
莊景玉聽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就差沒當場暈過去了。腦子裡不管是漿糊還是麻花還是棉花,全部都攪成了密匝匝的一團;甚至就連被眼前的人給偷吃了好幾口香豆腐,輕啄了好幾下嘴唇──這種苟且羞恥的事情,也沒能令他回過神來,給出半點兒反應。
一般來說,如果被吻人被吻了以後,卻仍然像根愣木頭似地,傻乎乎站在原地杵著,那麼當事人應該是會覺得很不爽的。不過那時候黎唯哲的表情,倒顯得對此狀況,非常滿意。
後來黎唯哲將戒指小心翼翼並且鄭重其事地,放進了一個專門為此準備的小櫃子裡。然後他重新走回莊景玉的面前,先是雙手抱胸,笑眯眯地深深凝望了,這頭既自卑又蠢笨的小呆豬幾眼,隨即閃電般伸出左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額頭緩緩貼上自己蠢蠢欲動的薄唇,一閉一合,說得深刻:
“你之所以會這麼怕我騙你,除了慘痛的前車之鑑以外,是不是還因為,你實在不敢相信,像我這麼沒有耐心的家夥,竟然會願意為了你,默默付出那麼多那麼久,而不求任何回報,對不對,嗯?”
莊景玉聽得一愣,著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黎唯哲的問題。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咯!一下,完完全全一副,被說中了最深心事的惶恐無措。
黎唯哲五指一搓揉亂他的頭髮,眼角線條一軟,微微笑了。
“可是你錯了。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不求回報的感情。”
“尤其是愛情。”
“那怎麼可能啊,呵呵。第一個編出這種,連童話故事都不屑寫出來的天真句子的人,真是腦殘到家,笑死人了。”
“如果真有人對你說這種話,那隻能證明一點,就是他還,不夠愛你。”
兩個人都同時深深吸進一口氣。
“而我,莊景玉,”莊景玉幾乎能夠感覺到黎唯哲嘴唇的形狀,在他逐漸升溫的額頭上,一次又一次,畫出了一記,再也無法消去的滾燙烙印,“……我不僅要你的回報,並且我要的還是,你全部的回報。”
黎唯哲的右手,從莊景玉微微顫抖的胸口一路往下,悠然滑至莊景玉的小腹,最後停在作為一個男性來說,最為敏感的前端。
於是兩個人的呼吸又都同時,變得略微沈重急促起來,
“……包括你的心,你的愛,你的身體,你的感情,你的人生……當然還有,你的,生命。”
“如果我要得到一個人,那麼我就一定要得到他,這全部,所有的一切。殘缺的我不要,虛假的我不要,嘴上說著愛我,但心裡卻朝思暮想著別人的,我更加,不會要。”
“所以,我願意花時間去等,無論多久的時間,我都願意去等。付出該付出的代價,最後獲得應獲得的報酬──得到一個全心全意,只愛我的你。”
莊景玉終於沈沈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淪陷墜入,從頭頂不斷滴落下來的,那麼那麼多,綿綿猶如春雨一般的,柔軟淺吻裡。
黎唯哲的懷抱彷彿一堵密不透風的暖牆,莊景玉被緊緊錮在其中,罌粟花的味道,瞬間充斥鼻腔。他聞不到別的味道,世界所及,只有這一種香。
這一刻他的眼前分明晦暗一片,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可他卻忽然恍然大悟,覺得自己心如明鏡──比起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