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說,當時顧海是拿著刀往下扎的,這王楠的手好像都被洞穿了。”吳強開口。
“沒那麼誇張吧,要真這樣,他那手不毀了嗎?”馬雲龍翻了個白眼,“不過這小子能在那種情況下還不鬆手,也真不簡單,聽說警察去的時候,他還和顧海僵持著呢。這次要沒他,桌子還真懸!也不枉桌子過去那麼對他啊!”
這話一出,頓時就令吳強想到了方文卓曾對他說過的那番話。隔了這麼長時間,他本來已經差不多快忘了,但在這個時候,就有點要忍不住了,馬雲龍一向比他機靈,現在到了技校,算是接觸了半個社會,更是得到了一番歷練,一見他這個樣子,就看出了點東西:“怎麼,有什麼事?”
吳強左右看了看,王楠住的,是一個八人間,不過此時只有四個鋪子上有人,因為是中午,這些人大多都在休息,一個沒休息的,也在看書。王楠的這張床靠著門,右邊的,也沒人住,他要壓低了聲音,倒不擔心會有人聽到。
“到底是什麼事啊,看你神秘的!”
“我給你說啊,這事,本來桌子只給我一個人說的,但今天這事吧,我覺得……真應該和你說說。”
馬雲龍心下不快,面上卻笑了一下,然後道:“嘖嘖嘖,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搞什麼秘密活動呢!行了,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我多稀罕啊!”
他要表現的很想聽,吳強說不得會拿一下架,但他這麼一說,吳強頓時就不服了起來:“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但你要聽了,也會佩服桌子的,其實這事啊,根本就是桌子安排的!”
馬雲龍沒想到他會冒出這麼一句,當下就有點發愣,吳強更是得意,仰著臉,就把方文卓當初給他說的那一套說了一遍,最後還自己總結道:“你看那些港片,做老大的,總有兄弟為他捨生忘死,桌子這也不比那些老大差呀!”
馬雲龍聽的怔怔的,他不像吳強,只是單純的覺得方文卓厲害。在這個基礎上,他更有一種心寒的感覺。他想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服過誰,到了十八中後卻被方文卓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是不是也是他計算的?他想王楠為了方文卓這麼捨身忘死,在刀子扎進手裡的時候,還按著顧海不鬆手,換成他,是不是也會這麼做?
這麼做倒沒什麼,關鍵是,他給人家講情義?人家給他講利益?
馬雲龍畢竟才十六七歲,也許再過一二十年,他會覺得這沒什麼,但此時,他卻只覺得身體發寒,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喂,你怎麼了?”
吳強雖然是個馬大哈,但也看出了他的不對,當下就碰了他一下,道,他搖搖頭:“沒什麼。”
“那你說,桌子是不是很厲害?要不是他當初那麼對南子,就南子那脾氣,今天保準不會這麼對他。”
馬雲龍乾笑了兩聲,吳強斜了他一眼:“古里古怪的。”
兩人都沒有發現,此時,王楠的左手,握成了拳。
王楠是被尿意憋醒的,他醒的時候,吳強正在神經兮兮的打量四周,要給馬雲龍說那件事,他本來還有些迷糊,聽了也有些好奇,當下就沒睜開眼,哪想到就聽到這麼一出。
如果說馬雲龍聽了這番話還只是心寒的話,那他則是如遭雷擊。一時間,腦子就一片片的抽搐的空白,除了左手無意識的握成了拳外,什麼都做不了。
怎麼會這樣呢?他不斷的這麼想著——怎麼,會是這樣呢?
他沒什麼對不起方文卓的啊,方文卓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呢?只是為了試驗?只是找一個聽話的小弟?這是什麼理由?王楠覺得很好笑。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只是覺得整個身體都是疼的,疼的他只想大叫。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一段時間的,總之當他一瓶點滴打完,他才悠悠的醒來。吳強是個沒心沒肺的,見他醒了,還很高興:“南子你醒了,你昨天真是太猛了,了不起!”
“……桌子呢?”
“他應該是沒事的吧,他家人都在那邊,我們也不太好往那邊湊。”
方文卓輕易不帶自己的朋友回家,知道他家的,也就只有王楠和他們兩個了。雖然方文卓算是為他老爹掙了面子,但方家的人並不喜歡他走這條道。特別是文小花,總覺得自己的孩子要不是認識這些壞朋友,一定是要上大學的。
王楠因為長得斯文秀氣倒還沒什麼,吳強和馬雲龍則因為一身的匪氣而很受了些冷眼。
“他在哪個病房?”
文強說了,王楠點點頭:“你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