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再作打算。家中會代為照顧,勿念。另外也請口外稍作收斂,算是給總督府一個面子。
歐陽晗看完,收起信,鬆了口氣。
“此外,還有個大好的訊息。”顧元奎見對方收起信才又開口,“昨天接到江四爺電話,說是總督府急電各方,剿匪一事暫緩,經費重點用於鞏固民生。現在,口外可以先放下心來了。”
這話,才真真正正說進了對面兩人的心坎兒。
阿彌陀佛!
看來總督大人還不傻,夠識時務!這一路,也總算沒白折騰!
穆紹勳也好,歐陽晗也罷,都長長的,發自內心的,嘆了一聲。
那天,顧元奎安排他們離開了車站,連連罵著娘,說自己竟然認錯了人,審了半天,就是倆賣山藥蛋的土錘!他將兩個一語不發的人趕出了站長室,而後直接把他們送上了另一班去往口外的火車。
雖說接下來還有車馬勞頓,但顯然已經是另一種心情,頭頂烏雲散去,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再度踏進東山西山的地界時,正是正午時分,歐陽晗去西山,穆紹勳回東山,沒過多久,便是幾乎同時的滿山歡天喜地。
而更熱鬧的酒宴,就在當天傍晚開了席。
地點定在了東山,這是馮臨川的提議。畢竟這次是穆紹勳親自跑了一趟,再把他勞煩到西邊來太不地道。於是,西山口凡是想到東邊湊熱鬧的弟兄,全都提著酒罈,拎著下酒菜,抬著烤全羊,亂亂哄哄吵吵嚷嚷,上了東山頭。
那是真真兒的一場盛宴。
土匪窩子果然沒有什麼翻桌子上的規矩,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越熱鬧越好,熱鬧到捅破了天才對呢。
不過熱鬧之中也有坐懷不亂的人,比如穆紹雄。誰都覺得,這個起初總是一臉驚恐的和尚,現如今已經有了想當年馮夫人的風範,看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徒大呼小叫搶酒奪肉,還能穩穩當當坐在原處,偶爾喝兩口酒,偶爾吃幾口菜,偶爾和馮老大,以及總跟在身旁的小念恆低聲說幾句話。
但是,和穆紹雄同等地位的馮二小姐,卻完全是另一幅模樣,一身男裝,一臉英氣,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端著杯,不管東山還是西山的匪徒敬酒她一概來者不拒,卻總也不見喝倒。
旁邊,是已經臉上見了緋紅的穆紹瑜。這位穆三少爺顯然是已經醉了,能不醉麼,誰知道他讓那馮溪蝶已經灌了多少杯。看來他倆自從擺了婚宴成了親,三少爺就一直沒贏過二小姐,別的不提,至少酒量一直輸著呢。
最後,是東西山的兩位山主……
馮臨川自不用說,還是虎王的派頭,不管是飲酒交談時,還是拿出帶在身上的一包“謝禮”親自送到歐陽晗手中時,都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彎腰的霸氣。
接過那包沉甸甸的東西,開啟開,在場的人都有點驚歎。
那是滿滿當當一包金條。
“歐陽兄弟,一點兒小意思。將來,你要是想留在口外,這就算你的零花,要是想行走江湖做個小買賣,這就算是你的本金。收下吧。”
愣了片刻,歐陽晗託著金條衝對方咧嘴。
“馮老大,這兒可是口外,您說在這種是非之地,您給我這麼些硬貨,要萬一有土匪劫我可怎麼辦吶。”
一句話,惹得在場的人都鬨笑起來。馮臨川也跟著笑,而後端起酒,敬了歐陽晗一杯。
那一天的酒宴上,歐陽晗始終,沒有和穆紹勳說話。
他心裡有事兒。
看得出他心裡有事兒的,不止一個,但最終忍不住把他叫出來詢問的,只有穆紹雄。
悄悄把他叫到大堂後頭,他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困擾。
歐陽晗否定了。
穆紹雄又問那他將來的打算是什麼。
歐陽晗想了想,說自己應該會做個遊商吧,在外頭晃盪個一年半載,風聲過了,他就回北京城。不管怎樣,家人他無法不惦記。
“那……”穆紹雄欲言又止,想問的沒有問出口。
“我先回前頭了啊,幾個弟兄等著跟我划拳呢。”乾脆順水推舟,歐陽晗說完,便躲避一樣的,轉身走向大堂的小門。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走到門口,就和正靠在門邊的穆紹勳撞了個正著。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
視線交錯的時候,歐陽晗躲開了。
略作沉默,穆紹勳先開了口。
“這次,全是你的功勞。”
“哪兒啊,咱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