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並不如演藝圈其他盛事那樣引人注目,但對華語電影的影響卻是舉足輕重。
陳遠生是被導演楊秀叫去參加會議之後的after
party的。他其實並不願意去摻和這些拍馬溜鬚的事,只是心裡面有點怕楊導,才不得不賣這個面子。整個會議為期一個禮拜,陳遠生磨磨蹭蹭最後一天才到。《夜盲症》入選坎城電影節,上映至今叫好叫座,票房早就突破億元大關,打破了華語商業大片叫座不叫好的慣例,趁著這個勢頭,楊秀約了幾位有興趣的投資商一起談下一部電影的市場定位和融資,正是要陳遠生作陪。
所謂上層人士的聚會也不見得檔次多高,當陳遠生看到資方其中一位黑胖子脖子上指頭粗的金鍊子和穿成城鄉結合部氣質的紀梵希豹紋襯衫,不由得這樣想。那胖子從陳遠生一入座就開始獻殷勤,直誇陳遠生人長得帥氣、演技也棒,楊導果真是慧眼識英雄。陳遠生也不曉得是哪兒來的土財主,如今這兩年有錢人都開始投資拍電影了,拼命往文藝圈靠,如此方顯得入時入流。陳遠生極少見識這樣虛偽敷衍的場面,只覺得大家坐在這你來我往,說得不疼不癢均不在點子上,倒是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
因為陳明福酗酒的原因,陳遠生對任何酒精飲品敬而遠之,可這種情形下也不好推辭,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灌酒。楊秀一直話不多,偶爾說兩句,倒是精明得很,看得出來應該是長期和這些腦滿腸肥的富商打交道。
結束之後,其中一人提議去泡泡溫泉放鬆一下,其餘人均是附和。楊秀猶豫了一下,也點頭同意。陳遠生不想去,他喝得有點懵,舌頭不聽使喚,說話也不清楚。楊秀徵求他意見,他支支吾吾含混地說了幾句,然後懵懵地點頭。
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陳遠生清醒了點兒,他怕水,坐在裡面不敢出去。楊秀看他這麼久沒出去,進來看他。楊秀沉吟了一下對陳遠生說:“我讓你來也沒別的意思,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想上位就得多認識人,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泡泡溫泉你就回吧。”
陳遠生沒想到楊秀會做這樣的事情來幫他。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陳遠生手腳發軟,雖然覺得不對勁兒,卻並不想露怯:“那就先泡一會兒。”
楊秀先出去了,陳遠生洗了一把冷水臉才出去。他是個天生路痴,再加上裡面熱氣蒸騰讓人大腦發暈,渾渾噩噩一路走下來,卻是始終找不見地方。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走岔了,卻又不太確定,只能一直往前走。繞了好幾個拐之後,陳遠生遠遠地聽見些人聲,以為自己終於找對了路,鬆了一口氣。
“陳遠生,你怎麼在這兒?”
陳遠生聽到有人喊他,卻是黎籙的聲音。他側頭一望,看見黎籙臉色潮紅,手裡端著半杯酒,兩條長腿光溜溜的從浴袍底下露出來。他靠在木製的廊柱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遠生。
“你又怎麼在這兒?”陳遠生剛問出口,就立刻明白了黎籙笑裡面的意思。黎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自然是不必言說,定然是又為哪部片子、哪支廣告來做皮肉買賣。
黎籙臉上的笑越來越深,甚至連語調都得意起來:“我還以為你跟我不同,結果還不是一樣。娛樂圈裡是容不得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陳遠生不想理會他,心裡開始無止境地犯惡心。但他不想這樣在黎籙面前甩手就走,那樣肯定對了黎籙的胃口。他勉強笑一笑,說:“這怎麼能一樣?我是來找楊秀導演的,你最好是躲著點,他看見你就反胃。”
黎籙還是笑,這種話他聽得多,只是對陳遠生招招說:“快點啊,party快開始了。”
看黎籙走開,陳遠生猶豫了一下才往裡面走。在溫泉池前有一條很長的走廊,廊下有赤裸上身、穿著四角短褲的侍應生髮給他一個白色的面具。陳遠生疑惑地接過來拿在手上,心想泡溫泉怎麼還要戴面具,這些個導演們的大腦構造還真是與眾不同。
越走近就聽見喧雜人聲,隱隱約約還有呻吟浪笑。陳遠生越來越遲疑,腳步也越來越慢,可這party的全景還是毫不吝嗇地出現在他面前。
溫泉池裡一條條裸色的肉體橫陳,三三兩兩糾纏在一起,在撞擊中發出淫靡的水聲。白色的面具下,所有人都丟開了最後的羞恥與道德,完全由最原始的慾望做主。
岸上的調酒師擺開長龍,手臂靈巧一揮,一連串地深水炸彈爆開來,引起一陣下流的口哨聲、高亢的尖叫和更加興奮的情慾。waiter們頂著托盤走來走去,裡面並非甜點或海鮮,而是各式各樣的避孕套和情趣玩具。他們的下體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