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柄上刻著的花案:“這不是曙光劍嗎,怎麼改名了?說來也奇怪,劍仙一向討厭與人接觸,而且視劍如命,又怎麼會把這劍送給了你?”
聞言,花殘雲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嚮往還是憎惡,卻又像是懷念,他對我說道:“跟我來,燕霽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點了點頭,卻沒見他向前走,反而縱身跳入了瀑布中,我隨即跟上,與他一起潛入水中,卻見水下別有動天,那我原以為是山的地方竟有水流湧出來,像是一個通道,又深又長。
隨著花殘雲一起向內游去,卻見到一條死路,巨大的山石堵在了我面前,有些突兀。
終究不是南方人,哪有那麼通水性的,這麼長的水路過來,僅憑著內力撐著才沒呼吸,倒是花殘雲,像個沒事人似得,在那塊石頭上摸索著。
過了片刻,隔著水看他露出了一個笑容,隨之,巨石向內開啟,竟還有一條水路,顯然裡面別有洞天。
游過來拉著我的手,花殘雲帶著我向內游去,只過了一會,便看到了向上的石階,連忙衝上水面換了一口氣,卻又被岸上的場景驚得忘了呼吸。
伸手碰了碰我,花殘雲將我帶到岸上,這是一個山洞,山洞很大,用屏風隔成了幾個記房間,而剛上岸一眼觸及的,卻是一個極大的棺木,水晶制的棺材,棺內的人正是劍仙盛凌和數十前年與他一起決鬥然後行蹤不明的劍魔恨天。
而最另人震驚的是,在棺木裡,盛凌握著恨天的手,兩人中間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三具屍體安詳得躺在棺內,彷彿是在睡眠之中。
“他們是在十年前來到這裡的,在五年前,兩位前輩過世。在他們去世之前,盛前輩將曙光劍的劍柄和月夜劍的劍身合到了一起,並將這柄劍改名為七夕送給了我,要我在他們死後以水晶著棺,將他們葬到一起。”
花殘雲的聲音很安靜,像是在講述著一個極為平常的故事,修長的手撫著棺木,他抬頭問我:“這是不是愛?”
生死與共,一生相隨,這怎麼會不是愛,我想點頭,卻在花殘雲的聲音下停住了動作。
“可是在那五年裡,恨前輩整整綁了盛前輩五年。”順著花殘雲手指的方向,透過一個屏風,看到了地上的鏽跡駁駁的鐵鏈。
“這五年的每一天白天,盛前輩都被用玄鐵做成的鐵鏈綁著,每天晚上,恨前輩都會以藥相脅,逼著盛前輩和他交歡,恨前輩總在用過晚膳後服下藥,然後解開盛前輩的鐵鏈,給盛前輩一個選擇,要不就是與他交歡,要不就是離開。”
花殘雲望著我,目光中隱約有些水跡:“整整五年,盛前輩明明能輕易解開鎖鏈,卻從來沒有解開過,他明明可以任恨前輩的媚毒發作至死,卻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一直到最後,恨前輩再也忍受不了的時候,他服下了‘七夕’。”
花殘雲不願再說,我也不忍再聽,五年的束縛,無論是恨天還是盛凌,都在受著煎熬,我曾一直說愛是一種幸福,可是卻忘了,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有時候也是最致命的,兩個絕世的高手,就這樣死在彼此的折磨之下。
我甚至可以想到之後的發展,恨天死去,盛凌無法獨活,所以安排好後世跟著他而去。
轉身背對著我,我看到一滴透明的水漬落在了棺木上,花殘雲望著棺內的人,輕聲對我說:“知道嗎?盛前輩自殺的日子,正好是七月初七,他說,這就是長生殿,他與恨前輩的長生殿。”
恍惚中,我聽到有人低吟:“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絕期……”
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刺激了我,或許是花殘雲的背影太過淒涼,或許是這個故事讓我一時間無法反應,在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伸出了手,從身後將花殘雲抱在懷中。
我無法放手,當他的身體在我懷裡發抖的時候,我即使明知不對也無法放手,那種感覺,就像站在懸崖邊,明知是萬丈深淵,我還是意無反顧得跳了下去。
第一次,花殘雲讓我看到他美豔和凌厲以及狠毒下的另一個面目,那樣哀傷和無助,那樣的孤獨和寂寞,就像一道悽美的風景,彷彿隨時都可能破碎。
他轉過頭,望著我的眼神有些悲涼,我看到了他的唇放在了我的唇上,然後我聽到他說:“抱抱我吧,就今天晚上!”
第五章
我理所當然得拒絕,若是以前的我,有這樣的美人投懷送抱的時候,我是絕不會說不字的,可是我現在擁有了斷雨,無論從哪方面講,我都不該對花殘雲有任何綺念。
握住花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