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哈哈大笑起來。
陳書華被李雪生的笑聲吸引,撲騰著心中的翅膀,像鳥兒一樣快樂地飛回李雪生身邊,問道:“雪生,你笑什麼呢?”
“笑你!”李雪生笑意盈盈地看著陳書華。
“我怎麼了?”陳書華一臉茫然地問道。
沈逸軒忍著笑將剛才的故事重新講述了一遍,陳書華聽完後登時捧腹大笑。
“這個……笑話……真有……意思……”
陳書華邊笑邊喘,笑了好一會兒,笑得滿臉淚水,方才恢復正常。
他用手帕擦拭著眼淚,突然想起李雪生的話,不由得疑惑地問道:“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盲目迷信北大嗎?這種事,說不定你就能幹得出來。”
李雪生眼含笑意,語氣卻有些嚴肅。
“小華,你以後可得小心一點,別被別有用心的人給拐了、騙了!”
“我怎麼可能這麼傻?”陳書華豎起眉毛,高聲抗議道。
“我倒希望你能有足夠的理智。”李雪生語重心長地說道,“反正你引以為戒吧。”
陳書華鼓起腮幫子,橫眉立目地瞪著李雪生,一臉不滿。
沈逸軒悄悄退後幾步,將照相機鏡頭對準樹蔭下相對而立的李雪生、陳書華。
陽光透過樹冠落下,被繁枝、綠葉剪裁成無數細碎的光斑,為二人披上靈動、耀眼的華衣,被沈逸軒“喀嚓”一聲定格成永恆。
一個暑假的時間,沈逸軒領著李雪生、陳書華逛遍了北京的名勝古蹟、吃遍了北京的各色小吃,拍下了數百張照片。
陳書華幾乎每天都要到北大校園裡跑一圈,他對北大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感情。
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眼即逝。
眼看著暑假即將結束、回H市的日子逐漸逼近,陳書華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雪生,我不想走。”
陳書華倚靠在柔軟舒適的長條沙發上,苦著臉看著坐在身旁的李雪生。
“這兒住得好、吃得好、玩得好,又能天天去北大,我不想再回‘市中’那個破學校,我不想再吃學校食堂的豬食!”
想起陳書華曾經真心地讚美過H市第一中學的校園美麗典雅、建築氣勢恢宏,李雪生暗暗感嘆孩子的善變。
這才兩個月不到,“市中”食堂的飯菜已經降級為“豬食”了。
我們還得在那兒吃兩年呢,你就等著苦熬吧!
“再過5個月就放寒假了。到時候,我們一起來北京過年。”李雪生柔聲勸慰道,“只要你好好學習,兩年之後,你就是北大的學生了。到時候,你想一天24小時住在北大都沒問題。”
見陳書華像只樹獺一樣賴在李雪生身上撒嬌、耍賴,沈逸軒有些豔羨、有些嫉妒。
“陳書華,你真是好命!不管你做什麼,雪生都會寵著你、哄著你、容忍你。能天天和雪生呆在一起,你還不知足,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想到下次再見到李雪生時,已是1991年2月初,沈逸軒頓覺滿懷惆悵糾結成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他覺得,依靠厚厚幾大本相簿以及每半個月到來的一封信慰藉相思的自己,真正是淒涼至極!
然而,他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將李雪生送上歸程的長途客車,任思念飛越半個中國。
相聚總是短暫,離別才是永恆。
這是人世常情,任誰都無法改變。
沈逸軒與李雪生都擁有成熟的靈魂,他倆即便惆悵、即便不捨、即便失落,也只能笑著說再見。
他倆都將濃濃的思念融在眼裡,在視線交匯的最後一刻默默傳遞這份無法訴諸言語的脈脈情意。
夏去了,秋來;秋去了,冬來;冬去了,春來;春去了,夏來……
一年四季,迴圈往復。
它的規律和長短,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經歷三番短暫相聚、兩年長久別離,李雪生、陳書華終於迎來了1992年的高考。
填報高考志願之前,李雪生特地領著陳書華來到學校附近的郵局,給沈逸軒打了個長途電話。
之前,他已經在信裡要求沈逸軒關注高考填報志願的相關事情,考慮陳書華應該填報的學校和專業。
這一次,他打算在電話裡與沈逸軒做最後的確認。
陳書華對高考自信滿滿,認為只需填報北京大學就行,其它大學一律不予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