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有綠草鮮花覆蓋。小諾德去摘花,花沒摘到,失足“滾下”山坡。真的是滾。諾德的母親繪聲繪色的跟每一個人講述。胖胖的小諾德用手抱著頭,團成一團“滾”下山坡。父親嚇得結巴,只會喊“諾——諾——諾——”。
諾德無言以對。
結束通話之前,K問,你媽向我打聽桑蒂的情況。我要怎麼說?
諾德斟酌再三,爸爸留下的戒指還送不出去。
他又打電話恭喜亞德里恩。沒說幾句,亞德里恩就有事要出門。
10月份,諾德開始考慮是否該換個公寓,離公司近一點。桑蒂夜不歸宿次數愈發頻繁。
分別在兩個酒吧與同事一起過了聖誕節,凌晨,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公寓。
那個時刻要到了。
諾德讓桑蒂先說。
結果與他設想的一致,分手。
在沙發上睡到中午,諾德打電話給搬家公司。當天晚上,收拾完新公寓,諾德發郵件告訴同事好友已經搬家。
他為自己做了一桌子甜品。桑迪的口味偏辣,不喜歡甜食。諾德上烹飪課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對甜食有一種超乎想象的熱愛。做模特的時候,為了保持體形,幾乎不吃甜點,吃完一客,就要做大量運動來消耗熱量,久而久之,他控制住了那種喜好。
可是,現在不開心,又不用考慮形體,他吃下一顆櫻桃,吮吸掉上面的果醬,心情豁然開朗。
有的人佔據了你一段時間,但最後回憶起來卻像是路人。有的人,偶然相見便可以攜手一生。這是父親留下的信。
他笑出聲來。又送下一杯蛋撻。
桌子上還剩有一半櫻桃派。諾德打算明天再吃。
“砰砰砰”,有人用力的捶門。
誰?諾德問道。如果是同事,應該星期天再聚會慶祝。或者是暴徒?
氣氛緊張起來。諾德聽說附近治安不是很好,但他確定自己沒有什麼顯露財富的地方。
“砰砰砰”,又是捶門的聲音。
到底是誰?諾德穩定聲線,他不希望外面的人從聲音裡知道他在害怕。
餐具很全,諾德挑選了一把趁手的刀。踮起腳,一步一步走到門口,透過門上的貓眼向外看——一雙墨綠色的眼睛。
他長舒一口氣,開啟門。
門外是許久不見的亞德里恩。
大明星穿著低調,帶了一個大墨鏡遮住小半個臉,一見諾德就喊:恭喜恢復單身!
諾德把手裡的刀放回廚房。大明星嘲笑他膽子小,見諾德沒反應就自顧自的在公寓裡轉悠,時不時發出“哇”“咦”等聲音。
最後,看到餐桌上溫溫的櫻桃派,毫無形象的伸出手挖下一塊塞到嘴裡。
諾德看得好氣又好笑,倒了杯水給他,省得噎到。
亞德里恩吃東西很快,半塊派不夠他吃的。他怪叫道,大老遠來安慰失戀的人,你就招待我這個?
一臉嫌棄的樣子,全然忘了剛才是誰對櫻桃派讚不絕口。
諾德好脾氣的問,吃什麼?做給你。
亞德里恩毫不客氣,點了義大利麵。幸好今天大采購買的東西全,諾德挽起袖子洗手,立刻開始準備。
他認真地清洗番茄。亞德里恩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臉,也洗了手幫忙。
我要演一個新電影,做蛋糕的廚師,同時開酒吧。亞德里恩一邊說話,一邊熟練地把番茄放到滾水裡稍微一燙,然後取出來把皮完整地剝下來。整個動作,不超過30秒。
諾德大讚他這一招絕技,一點都不像是不會做菜的新手。
亞德里恩笑道,這也是跟人學的,學了一個月。有一部話劇,我偶像演的。他在裡面有一段表演,不停地整理家務。
諾德想了一遍他看過的話劇,猜不出是誰,但他沒問,只說,然後呢?
亞德里恩衝他咧嘴一樂道,後來,他就拿了個大獎啊,因為他整理衣物的手法特別熟練。配合現場的音樂、場景佈置,一件一件疊衣服,一下一下擦地板,雖然沒什麼臺詞,但把角色的感情都表現出來了。
接下來,他們聊起許多事。兩個人歪坐在沙發上,一人手裡一瓶啤酒。亞德里恩的新電影開機之後就進度緩慢,是跟一個亞洲導演合作,感覺全然不同。
亞德里恩皺眉做出苦臉道,我完全不知道他說的“feeling”是什麼,只好按自己的想法來。可結果雙方都不滿意。
沒有翻譯嗎?諾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