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右臉,那原本被紅光弄痛的地方,現在又像被利刃切割一般痛了起來。
我不知道顏葉在做法的時候被襲擊會受怎樣的傷,但是我看見了他嘴角的鮮血,也看見前一秒還閉著雙眼自信滿滿的他在那一瞬間睜著雙眼,跪倒在地的模樣。
我四處亂撞,尋找著那分隔時空的結界,希望再度進到那靜止的空間裡面。
然而不管我去到哪裡,耳邊都還是都市夜間街道上嘈雜的車流聲,眼前都是陌生的都市人形形□□的身影。
我只能跪坐在空中,讓自己的嚎叫伴隨著眼淚彪出。
顏葉!顏葉!
我撕心裂肺地哭號著,潤生過來輕撫我的脊背,被我掀翻在空中。
我突然對他感到不耐。
為什麼,為什麼要將我帶離顏葉,為什麼要讓我留我男神一個人在那麼危險的境地?!
我哭叫著,四處亂竄著,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心裡的煎熬無處發洩,竟然比被顏葉懲罰還要鬱卒。
就在我無頭蒼蠅般呼喊著顏葉的名字時,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鬼叫什麼,我還沒被你弄死,別給我哭喪,真晦氣。”
是那樣熟悉的風一般的聲音,是那樣令人愉悅的奚落語氣。
我幾乎是就地往後倒去,飄著將那個人扯到了自己的懷裡。
“顏葉!顏葉!顏葉!還好你沒死,還好你沒死!”
“也快了。而且那兩個人死了。都是因為你。”
他說完,突然頭一歪,昏倒在我的肩上。
我無力去想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抱著他,將頭埋在他的頸窩,任淚水流進他那身瑩瑩白衣裡。
作者有話要說:
☆、蒼白爭辯
單調的蒼白被單,潔淨卻讓人聯想到靈堂裡的白色紙花。
哦,不,不,我不能有這麼悲觀的想法。
顏葉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遠在這個多彩紛繁的陽世活著,就算他對我冷漠又暴戾,還總是陰晴不定。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人類透過億萬年時光沉積下來的一種本能,就算知道變成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還是希望自己愛的人們都能好好地活在陽世。
我依然像活著的時候一樣厭惡死亡,尤其是自己心儀之人的死亡。
那天那個噩夢還在我的身邊盤旋,我不知道那兩個陰差陽錯的情侶為什麼會一下子就與陽世生活失之交臂。
錢毅說出真相后王衍那慘白的臉上湧起的幸福又羞澀的笑容還在我眼前回放,錢毅像抱著珍品一樣抱著心愛之人的樣子也深深地植進了我的心。
顏葉倒在我懷中的時候,我用意念通知了顏石,順便叫他不要讓雨軒過來。
不久顏石就開著一輛車過來,將他哥哥送進了這家醫院。
顏葉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好,真的很好,全身上下不帶一點冰凍或燒灼過的痕跡,嘴角的血跡已被擦去,他表情安詳地躺在那裡,呼吸均勻。
進醫院時我還讓顏石向醫生要求進重症加護病房,卻被醫生以病情太輕為理由拒絕了。
顏葉似乎真的沒什麼大事。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如此焦灼?
我連在同一個地方停留一分鐘都覺得吃力,到處飄來飄去,飄來飄去,在半空中彎彎繞繞,卻總是不去顏葉那裡。
折騰了幾個來回之後,潤生過來抱住了我,我剛想掙扎,他卻突然抱得更緊,頭輕輕地擱在我的頸窩說:“李小溪,我知道你著急,你死在我酒窖中那會兒我也躁狂得像只瘋狗,但是這樣沒用。”
我似被天雷擊中一般乖乖地停住了,身後的男人這才稍微放開了我,我卻怎麼也不敢再從他懷裡出來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的光景,透過微開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天空已不再是漆黑一片。
天光將外面照得迷濛混沌,暗與明曖昧不清,那種不上不下吊著的感覺讓我本來就煩躁的心更生厭煩和恐懼。
然而病房的另一邊卻燈火通明。
打著哈欠卻還蜜蜂一般忙來忙去的值班護士看起來很是暖心,我終於知道她們為什麼會被稱為天使。
我飄在半空,心焦似被火煎灼,卻怎麼也沒能守在顏葉床邊,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執起他的手放在臉上摩挲,或是在他的額頭留下一個親吻。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到了這個時候總這麼慫,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