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家子才剛回來,許多三姑六婆還未敢上門探詳情,因而,朦朦朧朧的內情更是被猜得沸沸揚揚。【好好一個男人,一下撿了這麼多孩子養,這日子咋過呀!真是!】【是呀,真糟蹋了這麼一個小夥子。聽說那赫教授生了六個孩子呀!】【那啥,不都說那教授來頭不簡單;讓寒雨一步登天了嗎?】【害喲,誤會一場,害史銀呀這是!】
大夥兒帶著好奇的眼神偷窺寒雨的一舉一動;六點不到就忙進忙出做飯;八點鐘時,洗一大簍子衣服;一星期到忘憂鎮買兩次菜,並且跟攤位砍價,哪還有昔日那『散財童子』之稱的寒雨樣子啊!
不過讓人不解的是,寒雨似乎比以前更快活,更精神了。那不,家裡還搭起棚架子,說是要請客吃飯呢!還聽說要請五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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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回來一星期了,是該請『完工飯』的時候了。
清晨剛剛到來,純秀就領著從忘憂鎮請來的辦酒席師父,來叫門,寒雨披著睡袍匆匆地替他們拉開竹門。
自家的貨運車昨夜就被赫雲停到路邊兒上,騰出整個院子,方便『師父』工作。
駕車的工頭兒跟寒雨點了個頭便喲喝一些小夥子搬工具,準備搭棚架。大清早地就敲起的叮叮噹噹噪音,把娃兒們全都吵醒了,各個纏在爸爸爹爹腳邊,瞪著眼睛好奇地張望。
純秀提了個銀色的大鐵壺進了客廳,看到矮桌上剛蒸出籠的大白饅頭、炒蛋、煎香腸。
【雨哥,你要的豆漿我給你帶來了。】
【謝了,一大清早地這樣麻煩你,一塊兒吃吧。】寒雨笑笑地接過純秀手裡的大壺,提進廚房裡。
【不了,我還得幫著師父們挑菜瓜呢。】純秀邊說邊跟著他後邊兒,拿出一本簿子,也進了廚房。
【雨哥,那天跟你說的菜色裡有一道『佛跳牆』缺了幾樣食材,沒法做,臨時得改一道,你看是刪了這道好呢?還是改成『八寶甜飯』?】
【嗯~~就八寶甜飯好了,孩子們喜歡吃甜食。】
【好,那就還是照原樣,十三道菜外加兩樣甜品,一千二百元一桌的價碼。】
【嗯,照原樣。】
把豆漿倒進自家的大壺裡,還數了好幾張買豆漿的小票子連同水壺交給純秀,寒雨說,【過幾天桃子園要噴藥了,你得空順便知會大夥兒一聲。】
談妥了要事,客廳的小餐桌上已乖乖坐滿小娃兒,以及照顧著他們的赫雲,看著寒雨就坐,娃兒開始喳呼。
【爹爹我要沙糖的稀飯。】【今天不吃沙糖的稀飯,咱們喝甜甜的豆漿。】【哇~~我最喜歡甜甜的豆漿了。】【我也是。】【也要甜豆漿。】
提著水壺走出小廳,聽著身後傳來的溫馨對話,純秀回想著在村裡傳聞的八掛,但他並沒有看到經濟拮据,愁眉苦臉的雨哥,反倒是生活規律,仍舊是挺有錢的樣子。那不,他訂的可是最貴的,一千二百元一桌的酒菜呢。把他這個中間人的面子也大大抬高了。
按理說,一個未婚男人,有二間瓦房,有自己的果園,每年收入也很不錯,雖然生活有些寂寞,但應該也不至於淪落到為喜歡的人養六七個孩子的地步吧,可雨哥就真做了那麼怪的事。
純秀翻了白眼,甩了頭,不再想這些事了,雨哥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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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棚的工頭兒跟寒雨說了,為了安全起見讓他倆把孩子領到外邊兒或屋裡,等搭好了再進院子,較為安全。
兩人也有此打算,吃完早飯,一陣忙碌的收桌收碗,穿衣穿鞋後就將娃兒抱上車,已經習慣『媳婦兒說了算』的赫雲,這會兒也就乖乖地抱起兩歲娃兒,坐到前座開車,寒雨跟著其它孩子坐車斗。
迎著春日的朝陽,微微的涼風,水藍色的貨運車駛上冷清寂寞的省道,朝忘憂鎮的小診所前進。是呀,今兒個是那啥~~咳咳,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朋友一定得通知一聲。
一個月了都。順延躺這診所裡已一個多月了,偶爾他那兩老還能搭上公交來探望探望他,但最近,聽說關節舊疾復發,連路都走不動,診所裡就幾乎是無人聞問了,醫生催不到診療費,頭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今天,赫雲寒雨的出現,簡直就如活佛再現,讓小診所的醫生感激又感動,人間處處有溫情啊,這是。
【他的病情是穩定的,這都經過了一個月,要有狀況早有了……每天只要定時由鼻胃管,灌食流質食物即可,他就跟睡著了沒啥兩樣,耐心地幫病人按磨、翻身、清潔,說不定哪天他就醒了也不一定,這個可能性是有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