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窗戶大開著,微涼的風不時的吹進房間,影就在那裡站著,不動也不言,安靜的像個剪影,可軒耀發現他垂放在身側的手在抖,特別細微的抖動,像是因為身體太冷無法控制,又像是無聲的哭泣。
直至多年以後,軒耀都對這一幕,對那個被最信任的人傷害至深的孩子記憶猶新,他只是因為容易滿足愛上了一個給過他關心和溫暖的人而已,這是大部分人都無法避免的理所當然,這不是錯,更算不得罪大惡極,可他得到的卻是傷害,也只有傷害。
☆、固執
影是個逆商頗低的人,雖然看起來很堅強,實際上在遭遇挫折和傷害時,他的第一反應通常是向自己信任的人求救,以前被依賴也願意被他依賴的人是廖凡,廖凡去世以後換成了龍一和夏夜,現在龍一變成了給予傷害的那個,而夏夜不在他身邊,在沒有依靠的情況下,他只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樣他才能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這原本沒什麼不好,可問題是他也很容易投入,當他專心於安靜思考時,他對外界的感知會變得很模糊,醫生將其定義為心理障礙的一種。
時間彷彿回到了廖凡剛離世的那段日子,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著窗戶一坐就是一整天,讓他吃飯他也會吃,但從不說話,也不會對和他說話的人對視,安靜的讓人擔心他是不是又自我封閉了。
阿哲脾氣雖壞,其實心地最好,他看不了影這幅模樣,所以從不踏足二樓,王坤和惠宇雖然會去看看影,但也只是看看而已,不是不想幫他,而是心有餘力不足。
軒耀把影的情況如實轉告給龍一,希望龍一去看看他,即使他還是那種立場,還是那種態度,也沒關係,軒耀只是想知道,龍一的出現會不會讓影對外界有所反應。
影現在住的房子是三爺給夏夜準備的婚房,與龍一的住處同屬一個小區,兩所房子的距離不過百米,可龍一卻以沒時間為由拒絕了。
雖然早有被拒絕的準備,軒耀還是被龍一的態度弄的有些憤懣。
“那要不要叫吳醫生過來看看?”軒耀耐著性子問。
吳醫生是影的心理醫生,廖凡剛去世的那段時間裡,影一直在他那裡看診。
“不用,影沒那麼脆弱,等他安靜夠了自然會恢復正常的。”龍一神情淡漠,顯然是沒把影的異常當回事兒。
“你也承認他不正常了,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軒耀無法理解龍一的想法,他明知道影曾經出過相似的狀況,明明知道費了多少時間才讓影走出來,怎麼能這麼淡然?
“少爺,林小姐的電話。”華姐拿著電話,詢問龍一要不要接。
龍一朝軒耀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隨即接過了電話。
“龍少,你不值得他這樣糟踐自己。”說出這番重話時,軒耀已經不指望這個冷血的男人去看影了,換句話說,即使龍一想去,他都不願意了。
龍一面無二色的講著電話,似乎沒聽到軒耀的冒犯。
軒耀從龍一的住處出來,遇到了前來找他的王坤。
“軒哥,影少病了。”王坤神色匆匆的,一邊往回走一邊說:“我上去送飯的時候發現影少在床上躺著,叫了他好幾聲他都不起來,拉開被子一看,正抱著肚子冒冷汗呢,小臉蠟黃蠟黃的。”
“他最近吃的不太好,會不會是胃疼?”軒耀要比王坤鎮定的多,雖然跑的有點沒樣兒。
“不知道,阿哲去找醫生了。”
兩人匆匆忙忙的跑進影的房間時,惠宇正在給影揉肚子,床邊一片穢物,顯然是剛剛吐過。
軒耀擠開他,把小孩兒平放在床上,從胃一路往下摁,一邊摁一邊問他哪裡疼,摁到小腹右下邊兒的時候,皺眉不語的影短促的叫了一聲,聽的人心裡一驚。
惠宇拿出手機,道:“我催催阿哲。”
軒耀把影抱了起來,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別催了,直接去醫院。”
“可是他不能離開這裡,要不要去請示……”
“請示個屁!”軒耀心急如焚的說:“有可能是闌尾炎,等你請示完了,他這就穿孔了。”
龍一結婚前的第五天,影因病入院,離開了軟禁他的房子。
一系列的檢查過後,醫生給出了診斷結果,正如軒耀所言,影患的是急性闌尾炎,因為發現的不及時,現在已經不適合保守治療了,醫生建議立即手術。
因為需要家屬簽字,軒耀只能通知龍一,龍一問明醫院的地址,但他沒有出現,來簽字的是夏夜,隨行的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