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嶽跟了他三年多,對他的脾氣秉性算是有些瞭解的,可直至他忽然辭退軒耀,她才意識到,軒耀對影的影響超出了老闆允許的範圍。
一名合格的保鏢應該像個影子,不能有太過鮮明的存在感。
影不擅長社交,也不會輕易的取信於人,可現如今,他對軒耀的信任已經在向依賴的方向發展了,龍一嘴上沒說什麼,其實心裡是有些後悔的,如果當初他把辭退軒耀的事做的乾淨徹底一點,也許三爺就不會注意到軒耀對影的影響,事態也就不會發展到今天。
現在軒耀是三爺的人,而龍一不想引起三爺的猜疑和注意,所以,他只能放任軒耀留在影身邊。
“我希望影以後的感情生活和婚姻生活安穩順遂,如果有人從中作梗,你可以忽略我父親的意願和安排。”龍一交代完就起身離席了,被留下來的安嶽微微的挑了下眉毛,眼底露出了幾分玩味。
她知道龍一併非善類,但也知道,這個並非善類的男人不會輕易的把事做絕,軒耀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保鏢,會被如此重視還真是挺難得的。
龍一用四天時間簽訂了與ER公司的合約,於聖誕節當天乘機回國,因為時間趕的有些巧,他在飛機上過了紐約時間的聖誕,回國之後是北京時間的聖誕。
前來接機的是龍一的保鏢和司機,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龍一有些倦怠,而同樣剛剛下機的吳助理卻有些焦躁。
“怎麼?忘記給嫂子帶禮物了?”龍一併沒注意到助理的異常,但坐在吳助理旁邊的司機卻發現了。
“可不是,光顧著忙了,她列的那張單子我都不知道塞哪去了。”吳助理是出了名的愛妻號,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疼老婆像疼女兒一樣,每次出差都要帶禮物回來。
“今天還去公司嗎?不去的話我在女人街那停一下。”司機小李是個好心眼的老好人。
“龍總,您還去公司嗎?”吳助理回過頭,請示後座裡假寐的老闆。
“不去了,明天早點去接我。”龍一眼皮都沒撩,看樣子是真累了。
車子開到女人街附近時停了下來,吳助理下車取了行李箱,略微遲疑了下,敲了敲後座的車窗,待到車玻璃降下來,吳助理詢問道:“龍總,需要帶東西嗎?”
做老闆做的得心應手,做丈夫卻明顯不稱職的男人微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也是個有妻子的人了,雖然在他出差期間他們連一次電話都沒透過,但那個人確實是他的生活伴侶,是個不應該被忽略的存在。
當龍一那袋包裝精美卻不知是圓是扁的禮物遞到妻子面前時,原本噙著淺笑的女人也明顯的愣了愣,沒有將另一半放在重要位置上的人顯然不止龍一自己。
雖然兩人結婚還不到三個月,但新婚燕爾於他們來說卻像童話一樣遙遠,他們的生活氛圍如同老夫老妻一樣淡漠安靜,但又缺少了夫妻間該有的相濡以沫。
龍一從浴室出來時,因為懷孕而格外嗜睡的林薇然已經睡著了。
床上的女人已是大腹便便,但那張保養得宜的臉除了長了少許的孕斑之外,幾乎沒怎麼變。
龍一的視線掠過那張耐看的臉,落在了對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他的父親對他寄望很高,愛屋及烏的心情讓這個孩子也格外受期待,至於他自己,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觸,他一直將傳宗接代視為職責,換句話說,這是他向對自己寄予厚望的養父盡孝,對已故的父母做交待。
有時候他也會想,有著這種想法的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畢竟孩子是他血脈的延續,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他對這樣一個存在卻沒有太多感情。
龍一不想讓自己都覺的自己冷血,所以,他只能自我安慰,也許他對自己的孩子沒有感情是因為孩子還未降生,雖然存在,但很抽象,等孩子出生之後,他也會像每個父親那樣喜悅喜愛。
這一年的除夕,夏夜和影又是在佛州過的,軒耀和影包餃子的時候,門鈴被摁響了,於是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拿著麵糰當橡皮泥捏的閒人。
“誰這麼晚了不在家睡覺出來瞎晃。”夏夜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麵糰,嘟嘟囔囔的去應門。
為了維持房子的最初面貌,這裡的房主一直沒有換新式的房門,大門是沒有貓眼的,夏夜來到玄關時先問了一聲“哪位?”,門外的人用中文風馬牛不相及的應了一句“新年快樂。”聲音清脆稚氣,聽起來像個小孩兒。
夏夜覺的這聲音有些熟悉,但又覺的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所以,並沒開啟門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