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想。不是因為他說了什麼,而是他做的事。
人體傢俱這種事情,夏景行原本很反感。他能接受伏跪在一個人腳下,被統治而得到滿足,卻無法接受當成凳子或者桌子。這無關尊嚴,而關乎生命。成為自己的自己,老媽的兒子,師傅的徒弟,客戶的律師,甚至,主人的奴隸,他首先有一顆鮮活跳動的心,直至長眠不醒的那日來臨之前他無法將自己當成沒有生命的存在,這不同於將權力交予他人之手。
但是鄭昱做得很好。
夏景行不知道其他dom會怎麼做,但,他清楚的感受到鄭昱並不是真的將他當做傢俱,或者說,鄭昱真的將他當成了有生命的傢俱在使用。他特地取來的杯碟,用手臂和手掌的安撫,中途的拉伸和按摩,在他身為傢俱的無意識狀態中沒有察覺到這些細節,事後夏景行卻能清楚感受到它們。
夏景行不懂的是,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特地挑了這個時間透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放鬆。工作的事他從未多說,那個男人卻簡直能洞悉一切,用這樣的兩個小時將他從那種身心倦怠疲憊無力中拯救出來。
夏景行感激鄭昱的幫助,最後這種感激物質化作一頓更豐盛的晚餐。
鄭昱哭笑不得:“奴隸,報答的方式有許多種,不一定要使勁餵我食物。”他嚐了一口紅燒大蝦表情立刻變得愉悅起來,“還有,之前你對自己的手藝太謙虛了。”
吃完整份超級晚餐的後果是他們不得不下樓散步。
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對夏景行而言,穿著衣服和主人走在室外,在黃昏的天空下。
中森花園裡的狗很多,哈士奇、薩摩耶和一大一小兩隻金毛在草坪上追逐打鬧,那邊一隻雪納瑞和兩隻冠毛掐得不亦樂乎,夏景行還看到一隻毛髮飄逸的阿富汗獵犬,懶洋洋的古牧和被打理得齊齊整整的白色貴賓。鄭昱人緣不錯,狗緣更是好得讓人瞠目結舌,哈士奇和薩摩耶遠遠看到他就生生衝來硬將夏景行擠到外圍,瘋狂的朝鄭昱吐舌頭搖尾巴將他圍了個密不透風,小雪和古牧心有不甘的繞著外圍轉。大概是聽到他的笑聲,連站在遠處高貴的阿富汗公主都奔來將他撲得後退了兩步。夏景行看到了開懷大笑的鄭昱,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主人。
最後從狗群中突圍的兩人都有點狼狽,鄭昱褲腿上沾了各色狗毛,衣領被扯歪,運動鞋上還滴了不少口水。
“您……真受狗子喜歡啊。”
“哈哈哈受歡迎的哪裡是我,”鄭昱爽朗大笑,邊拍著褲腿邊說,“圍著我的那倆二貨都是衝著吃來的。以前散步的時候我都帶些它們能吃的東西下來,時間長了薩摩和小雪的主人就抱怨我,說散步吃回家還照吃不誤的,長胖,加上小哈腸胃一直不太好,可又饞管不住,後來我就不帶了。可那幫子二狗就賴上我了,每次都跟今天一樣。”
他們沿著慢跑徑一路走,鄭昱一路說著社群裡的狗,夏景行一路聽著。
“您很喜歡狗吧?”
“挺喜歡的。讀書的時候家裡有隻拉布拉多,剛到家的時候還很小,現在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
“它現在在哪?”
“美國,我父母身邊。”
“哦……這樣。”
夜晚的開場白是夏景行熟悉的那句“到牢籠裡等我”,但通常熟悉的也僅限於這一句開場白。
牢籠的燈光調得很亮,幾近晃眼,窗簾全部拉開,外面是車水馬龍的公路,夏景行赤身裸體的跪在房間中央靜靜候著。
鄭昱推門進來,走到他面前停下。他垂著眼,視線中只有一雙擦得鋥亮的黑皮長靴。鄭昱離他很近,清新的皂香混合著皮革和男性的氣息纏繞在呼吸間,單是這樣的氣味便已讓他有點情不自禁。
“奴隸,往後你有一種新的姿勢,叫臣服姿勢,每當我連續擊掌兩次,你毫不猶豫的立刻擺出這種姿勢來。”
臣服姿勢。
這樣的詞語用主人的口吻說出來,如有魔力。夏景行想想已耳根發熱。
“上肢伏地,塌腰,額頭、肘部到手掌完全貼地。”
這樣的姿勢!
夏景行難堪得想逃跑。
“需要我教你怎麼動嗎?”一支黑色皮質的教鞭拍在夏景行胸前,帶來微弱但尖銳的觸感,乳首立即精神的挺立起來,堅硬發紅。
他艱難的動作著,將自己的下身完全暴露在耀目的燈光和毫無遮蔽的窗戶中。這個姿勢不應該叫臣服,腦中有個聲音叫囂著,分明是獻祭,而祭品是連自己都沒看過的最隱秘的私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