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身後有一段距離的房子,灰暗的景象透過螢幕照映出來,原本早已看慣的建築外型竟然顯得有些陌生。
有點像是卡住壞掉的唱盤,當主播已經在播報下一則新聞,方朔意的耳中還不斷的響起剛才聽到的報導,卻又理解不了它所代表的意思。
『我的存在……令你感到痛苦嗎?』
對了,昨晚,司秉恆曾這樣問過他。
『……如果我不在了,你就能幸福了吧。』
那是有點溫柔,又有些悲傷和喜悅的語調。
自己是怎麼回答他的?
他跟他說了些什麼?
方朔意猛然起身,隨手抓了母親掛在小吊鉤上的機車鑰匙,連安全帽都沒拿便跨上機車,急如星火的衝出家門。
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差點和小客車相撞,方朔意絲毫感覺不到危險,只顧著想早一刻到達醫院門口。
看到醫院大門,將車隨便停在路旁,方朔意立刻衝到醫院裡,抓了一個護士就問:「小恆在哪!?」
因為不得要領的問話和過於嚇人的神情,等問出司秉恆正在急診室內手術中的訊息,已經是好幾分鐘後的事。
打算火速衝到急診室去,另一個看來較年長的護士卻抓住他。
「請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方朔意不耐的扯開她的手大叫。「我是他朋友!」
護士沒被他的怒氣嚇到,反而不為所動的再度抓住他的手。「那你知道怎麼跟病人的父母連絡嗎?」
急於趕去急救室,方朔意簡直像是要殺人般回頭看著拖住他的人。
護士毫不畏懼,嚴肅的提高聲量回望著他。
「我們必須要連絡上病人的家屬才行,有些檔案需要得到他們的同意,如果你想幫忙,請你連絡一下他的家人好嗎?」
因為護士凜然的態度,令方朔意冷靜下來,瞭解到這是十分重要的事,他雖萬般不願,還是回頭跑出醫院跨上機車直奔司家。
司秉恆總是將父母親的連絡地址與電話放在自己房內的書櫃抽屜中,好幾次方朔意都看到他拿出本子打電話和父母報告近況。
方朔意回到司家,大門沒有鎖上,他跑到司秉恆的房間拉開他書桌的抽屜,用力過度,抽屜整個被他拉出,掉了下來,裡面的東西散亂在地上。
咒罵了聲,方朔意撥開覆蓋在上面的紙張,好不容易找到了本子,開啟一看卻發現不對,那並不是連絡簿,而是日記本。
連絡簿就在剛才日記本的下方,但是方朔意沒有伸手去拿,他看著手上的日記本,臉色微變。
『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人呢?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我無法停止對那個人的感情。』
開啟的那頁寫著短短几句話。
疑惑和震驚讓方朔意不由自主翻了下去。
「那個人」的字眼不斷在字裡行間出現。司秉恆沒有寫出姓名,而是以「那個人」為代名詞,在日記本內寫滿了對「那個人」的感情。從一年多前開始,每天幾行字,不曾間斷。
方朔意有些呆愣。他從來沒聽司秉恆說過有這麼一個人物,這麼一個讓他想了如此久的人物存在,體認到的同時,酸澀的感情浮現。
日記一直到觀禾芹自殺的前兩天,也就是他看見司秉恆和觀禾芹親吻的那一天,有了變化。
『真是白痴,我為什麼要說出那麼愚蠢的話呢?其實那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就算我贏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隔天的日記。
『沒想到她真的說了……。事情變成這樣,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算了,明天跟她道歉吧,一切就像以前一樣不會變。』
只有這兩天的日記不同於其它頁數,他沒有寫上對「那個人」的思念,而是寫了個毫不相干的事情。
卻令方朔意想起那天的事。
莫非……莫非……那天的事情真相其實隱藏在這幾句內。
方朔意又翻了下去,後面的頁數空白,再翻下去,也還是一片空白。從那天后司秉恆就沒寫任何東西在上面。
方朔意不死心的快速翻過其它頁數,依然沒有訊息,就在他要放棄時,翻到本子的最後一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