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對方打招呼,面色不善。
「……寄出的樣品我們都再三測試過質量,尺寸誤差也都在訂單註明的容許值內……秦經理,你真的確定手上的樣品是我寄給貴公司確認的那一份?」
秦經理──熟悉的稱謂──我立即由辦公桌上抬頭,緊張的看著哥。
秦鈞他……在電話的那一頭……
「……那麼,秦經理,也請把你們的檢驗報告傳真過來,若真是我們的技術部門出了問題,我會立即趕工,一個星期內提供新的樣品……」
哥嚴著臉與他交談。
「……想與我弟弟說話?他不在,我放他三個月的假出國去玩了。」哥哥說謊不用打草稿,還說的理直氣壯。
不過,秦鈞真想剛我說話?他會說什麼?可惜我沒有機會知道答案。
哥後來重重摔上電話筒,氣憤的說:「那個姓秦的明明是找碴!這批樣品我親自跟品管部的經理看過,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惡,南部的工廠已經把三條生產線空了下來,就等對方確認後開工……這樣多拖個一兩天,公司得損失多少金錢?」
我恍然大悟,秦鈞果然還是秦鈞,為了逼我出面,用上了這種不入流的招數。
他等著我。
哥猶自憤恨,吩咐了品管處把寄給臺灣的同一批樣品送上來,沒多久,電鍍上鋅的螺絲螺帽就攤開在哥的辦公桌上,銀白色的小物閃出晶亮的光澤。
就著品管經理帶上來的工具,哥正要重新量過微尺寸,我過去擋住他的手,說:「……哥,不用量了……」
哥愕然,不懂我為何這樣說。
「這一批樣品沒問題,那三條生產線你儘管吩咐他們開工,明天我親自去臺灣送樣品給秦鈞……我會搞定的。」
哥刷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氣勢洶洶,把旁邊的品管經理給嚇了一大跳,然後哥要他先離開,看來有私人性質的話要跟我說。
「仁煜,你看不出來姓秦的在耍陰嗎?不行,我不讓你到臺灣去!」等經理關上大門離去,哥大聲對我說。
「我知道……哥,這的確是他慣用的手法、目的就想要我出面……可是,我也想見他……」我說。
哥有些慌,繞過辦公桌來到我身邊,臉上佈滿焦急:「……你忘了那傢伙曾經對你做過什麼事?要是他再一次發狂,我不在你身邊,誰保護你?」
「我已經不認為自己是受害者,所以,沒人能傷我……」我說:「……哥,這次,我要主動去臺灣,把話給講清楚……我不要再逃了……」
「你……」哥很訝異:「你不是說不恨他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咬咬唇,說:「……哥……如果我愛他,愛情隨時可能淡薄,可是,恨一個人卻不同……我過去三年裡天天天天憎恨著他,恨到將他整個人都深深烙印上了心頭……忘不了、丟不掉……」
哥寂然了,只是用複雜的神情看著我。
「我也知道跟他老死不相往來會比較好,可是,辦不到……跟他在一起的那兩年,他的聲音、體溫、甚至是味道都已經成為蕭言季的一部分,而蕭言季,一直躲在我心裡……
……我居然……花了一年多才瞭解這個事實……」我苦笑著說。
「你打算原諒他?」哥沉靜的問。
「沒什麼原不原諒的,只是這一陣子,我有了許多疑問……我想去問他,而他……也等著我去……」我輕輕的,說。
「你跟他之間……究竟牽扯著什麼?仁煜,那種人的個性太強烈,不小心的話,你又會被他傷害!」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打算被他傷害,因為我想通了,能傷害我的只有我自己。」我微微一笑。
哥的眼裡開始蓄滿著憂傷──同一種憂傷,我最近看的太多了,看到自己的心頭宛若刀割。
辦公室沒別的人,我抱住他,說:「……哥,男女之愛,可能只維持個幾天幾年就淡了,可是兄弟之間的情分有血緣的羈絆,一輩子無法抹滅……
哥哥震了一下,也抱緊我。
「……我很自私,我想跟你維持一生一世的兄弟之愛……」我繼續說。
他發呆了好久,然後,笑了:「……對,仁煜,你說的沒錯,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所以,等你哪天又甩了秦鈞,就回來泰國,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我想逃26
飛機上,我有很多的時間來思考,胡思亂想本來就是我一直戒不掉的習慣,所以我可以深刻的體會什麼叫做想的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