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醫院的,張恆軍進了大門就一路奔向母親病房的樓層。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可是他什麼也聽不見,只想快些見到母親,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母親了,大步流星的來到病房外,沒有敲門就推開了門,看到母親正安詳地睡在床上,張恆軍這才清醒過來保持著安靜慢慢地走到母親的床邊,也不知道去找椅子,慢慢地跪在地上,握住母親的溫熱的手。
張恆軍的手很涼,十二月的天氣單穿一件衣服已經會使人受不了,張恆軍身上還有些溼,更受不了。似乎被涼著了,母親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
“軍兒,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了? ”瘦弱的母親慢慢地坐了起來,她手捧著兒子滿臉淚水的臉,擦著他臉上的淚水。
“沒,媽,我想你了。”張恆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只是一個勁的說著他想媽媽了,漸漸的,他眼前便一片漆黑了。
似乎被人抱了起來,似乎聽到母親擔心的聲音,似乎被人愛護地摟在懷裡,似乎被人珍惜般地親吻,似乎自己回到自己家的床上,因為可以聞到李牧喜歡的古龍水沐浴乳的味道,是李牧在身邊嗎?張恆軍伸手去尋找碰觸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是抓到那人的手臂,張恆軍用力的拉向自己,被緊緊地抱著張恆軍露出微笑,這樣也算是李牧陪自己過生日了吧,終於可以安心地睡覺了,祝自己生日快樂……
☆、溫暖
大概是在夢裡吧,又回到小時候的四合院,也是和現在一樣寒冷的冬天,熟悉的衚衕讓張恆軍很快地來到自家住的院子裡,眼前那個約有六七歲站在牆根下哭的不就是自己嗎?為了什麼事情被媽媽罰他忘記了,慢慢地走上前,小時候的自己依舊在哭,張恆軍站在哭的小人面前,小人身上穿得是破舊的軍服改小的衣服,大冬天還穿著單鞋,大概是哭得累了,身子開始發著顫。張恆軍想上前抱抱他,他記得很清楚,小的時候自己也曾想過有人在這個時候抱著自己。
“還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去吃人家剩下的東西!”媽媽從屋內出來,張恆軍轉過身看著眼睛通紅的媽媽,那時的媽媽還不到三十歲,可是看起來卻像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小時候的自己依舊在哭,媽媽拿起牆角的掃把衝到小人的身後。
“我叫你哭,叫你沒有志氣!”眼淚順著媽媽的臉流了下來,只見媽媽一手拉過小人,一手掄起掃把,張恆軍知道自己是在夢裡,可是他還是大聲叫著,“不要打,媽媽。”
媽媽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狠狠地抽打著幼小的自己,張恆軍發了瘋似的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痛苦的媽媽和哭泣的自己,最終媽媽放下了掃把,跪在地上抱著小時候的自己痛苦著。
睜開眼睛的時候,張恆軍的眼前滿是淚水,試圖抬起手去擦,手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你醒了?”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可是語言卻讓張恆軍不明所以,感到面巾紙擦試著自己的眼睛,張恆軍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那深色的眼睛有些焦慮地盯著自己,張恆軍的腦子裡還在轉著試圖弄懂剛才那人說話。
“看來是燒糊塗了?”那人雙手捧住張恆軍的頭,然後慢慢地靠近將自己的額頭頂在對方的額頭上,那人的額頭很溫暖,張恆軍有些貪戀這份溫暖,對方的頭離開的時候還有些不捨的將頭向前傾。
“軍,你還好吧?想喝水嗎?”張恆軍聽著對方說著話,終於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日文,抬起頭看著松山一,他眼下的黑眼圈和略顯疲憊的臉讓人看起來有一種莫明的成熟感。
“你一直在這兒?”嘶啞的聲音讓張恆軍自己都嚇了一跳,松山一馬上站了起來,接著是廚房杯子相撞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松山一才端著一杯水走進房間遞到張恆軍的面前。
接過水,張恆軍依舊盯著松山一,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著,“你的廚房看來要重新裝修一下了,我做水的時候……”
“謝謝你,我…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張恆軍低下頭,他不知道松山一是什麼人,雖然感覺得到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是他畢竟是個日本人,這裡是李牧的地盤,他不愛他,但也不害他,儘管他現在對他更多的是感謝。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嚴肅地盯著張恆軍,張恆軍一直沒有抬起頭,手緊緊地握著杯子,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不愛一個人是這麼殘忍的事情,以前當別人哀怨地盯著自己的時候,張恆軍總是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可是松山一卻不一樣。
“你會是我的,我保證,好了,你該休息了,快躺下吧。”松山一的聲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