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架的酒鬼時不時逗逗孫旺財,孫旺財躲都懶得躲,像條死狗一樣躺在那,任人調戲。
三點鐘,天色微微變亮,開始由黑到藍色的漸變,雲的形態逐漸顯露出來。
火車到站。車門開啟,涼風撲面而來,空氣中每一個分子都充滿水汽。
“真他媽冷——”清晨時分是稍微冷一些,酒鬼穿著莊澤的套頭長袖衛衣,下面是自己的夜店把妹短褲,一個時尚的捕魚能手。
兩人一狗下了車,溜溜達達往車站外走。這裡的車站和各地的車站一樣(除卻河蕭火車站),出站口擠滿了黑車司機、旅館招待,加之海濱旅遊城市,還有不少舉著牌子的旅行社在攬客。
在熱心的本地人湧來之前,這個一看就是外來客的組合匆匆忙忙逃到了一旁的快餐店裡。
“哎哥們,你接著去哪?”酒鬼問。
“先這個地方住,再去海邊逛逛。你呢?”
“我嘛…”酒鬼掏了掏褲兜,罵了句娘,“把老子手機錢包全拿走了——什麼破逼玩意。”他除了泡吧就是泡妞,昨天晚上去酒吧,不知為什麼開始拼酒,好像是為了個妞兒還是為了輛車,酒醒了之後在火車上不說,全身上下還就只留了這張卡。“一群龜孫,估摸著是沒問出老子密碼。”酒鬼扯著嘴角笑笑,“得,哥也不去逛什麼海了。海雲這邊好玩的可不止海,哥去更好玩的地方找樂子去。去不去?”
好少年莊澤沉默著搖頭。
酒鬼拍了拍莊澤的肩膀:“行啦哥們,兩包薯片哥記得了,哥死之前呢,咱倆要是還能見著面,就還你兩包。”
“我可不會像那些有錢的老傻逼——”酒鬼得意又傲慢,“說什麼滴水之情,湧泉相報,給我兩包薯條我還你一百萬——我傻啊?”
莊澤:……
“短暫的緣分與邂逅啊~”酒鬼語氣總是這麼輕巧,倘若有家長在場,一定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與這麼一個人接觸,“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生才會奇妙無窮,”他聳聳肩,左手食指中指並直在一起,從左眼皮的倒十字架處畫了個短暫的弧線,如同電影中即將赴死的美國迷彩佬,“byebye~”
“再見。”莊澤說。
酒鬼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