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何三兒還不相信,直到後來她媳婦兒告訴他:“那些小鬼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砸開,紅的白的流的滿臉都是。”
何三兒這才相信他媳婦兒說的話,並且隱隱覺得是那些小鬼找他報復了。他警告妻子,懷孕期間不要出門,躺在炕上不要下地。
他滿以為這樣就平安無事了,但是在她妻子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孩子還是流產了。
那天他剛送完一批“貨”,滿心歡喜的回到家,卻發現妻子躺在被窩裡臉色慘白,他掀開被子一看,裡面全是血!
而更讓他恐懼的是鮮血淋淋的褥子上沾滿了小孩子的手印,他嚇得癱軟在地上。
半年後,他妻子第二次懷孕,這次何三兒打定主意不會再讓第一次的事重演。當天葛旺通知兄弟幾個在何滿堂家喝幾杯,這是每次他們做完一筆後都要進行的慶祝儀式。
何三兒來到何滿堂家,站在院門口他更是生氣——何滿堂家已經蓋起了一棟二層小樓,在村子裡風光無限,而他卻依舊委身在那漏雨的小茅屋裡。
他娘正在樓下做飯,他問也不問一句便氣勢洶洶的衝上樓去,最裡面的屋子裡傳出葛旺幾人的笑聲和碰杯聲。
“三兒,你怎麼才來,我們等你很久了。”
說話的何滿堂,後者拉了一把椅子示意何三兒坐下。何三兒氣呼呼的坐在位子上,開了一瓶白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二兩酒下肚,整個人的膽子也大了不少。何三兒將酒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想退夥,這缺德的買賣我不想再幹了。”
何滿堂注意到葛旺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了,趕緊拍了拍何三兒的肩膀:“你是不是喝醉了,胡說什麼呢。”
何三兒猛地開啟滿堂的手:“二哥,我勸你也別幹了,這損陰德的買賣幹不得,遲早遭報應的。”
何滿堂尷尬的一笑,藉機觀察著葛旺的動靜,後者只是靜靜的喝著酒,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何三兒的話。
後者有些著急,葛旺越是不動聲色,他心裡就愈加慌張:“旺哥,那個能不能把屬於我的那份先給我?”
葛旺抿了一口酒:“我要是把錢給你,改日你把我們哥兒幾個出賣了怎麼辦?”
何三兒趕緊搖頭:“旺哥,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做的,我只想和翠花好好過日子。”
“好好過日子。”葛旺輕聲重複了一遍:“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好日子是誰給你的,要不是我,你能娶到媳婦兒?”
何三兒尷尬的一笑:“我知道,要不是旺哥帶我發財,我現在恐怕早就餓死了,更別說娶媳婦兒了,旺哥的大恩大德我何三兒永世不忘。”
“原來你小子不糊塗啊。屬於你的那份已經給你娶了媳婦兒。”葛旺依舊淡淡的說道。
何三兒急了:“旺哥,做人可不能這樣啊,我們幾個這兩年賺的可是不少,你該不會是想私吞了吧?”
何滿堂見火藥味越來越濃,趕緊出來打著圓場:“三兒,別胡說,旺哥不是那種人!”
何三兒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朝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旺哥,是我不懂事說錯話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知道我娶媳婦兒讓你破費了,要不給我一半也行。”
何三兒滿以為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但是葛旺卻依舊搖了搖頭:“沒有,一毛都沒有。”
俗話說的好,狗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是何三兒這樣的狠角色,他掄起桌上的一個酒瓶,衝著桌上狠狠的一砸,手上留下半截帶著茬口的碎片:“姓葛的,老子跟你出生入死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他媽就打算用那麼一個金戒指打發我?今天你要是不把屬於我的那份給我,老子就和你拼了!”
何滿堂本欲站出來說兩句,卻被何三兒一抬手劃傷了胳膊,只好咬著牙一言不發。
葛旺冷笑一下,從桌子底下抱出一個盒子,開啟來放在桌子上,眾人的眼睛都亮了,那是整整一箱金條,少說也有十來根。
何三兒見狀,趕緊扔掉手上的玻璃碴子,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剛才是我不對,旺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罷,他便抱著箱子出門去了,眾人看著葛旺:“旺哥,難道就這麼讓他走了?那小子要是把我們出賣了怎麼辦?”
“你們知道讓一個人閉嘴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葛旺說著,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呷了一口。
滿堂娘見何三兒抱著一個箱子急匆匆的從樓上下來,知道樓上出了事,趕緊上樓去看,到門口時正好聽到葛旺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