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老話,別伸手,伸手必被捉,過路怎麼都好說,涉及到法國利益的地方,法國秘密調查部的人就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所以邵樂一改往日的飛揚跳脫,強迫自己迴歸到一個普通揹包客的氣質。
可街面上的混混不是傻瓜,邵樂不時抬起頭,眼中一閃而逝的兇光和殺氣讓老手們都不自覺地退避三舍。
西克斯有點兒不安地走在邵樂邊上。
要不是沒辦法,他絕不會來到這兒,雖然他也是這裡長大的,可是他從小就害怕這裡,只要不是不得已,他寧可買上一堆的方便食品,縮在自己的公寓裡。
在邵樂看來,西克斯是個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他的內心渴望平靜安寧的生活,可是另一方面,他後天的生長環境要求他要像個黑幫一樣生活,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留心周圍的動靜,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做出正確的反應,不然就有可能死。
內外衝突的反差造成了他就算後來擺脫了原有的生存之地,卻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甘於平凡,雖然內心抗拒,卻身不由己地一次又一次地投入到危險的工作中去。
繞過聖心堂以後朝左轉,進了一條並不寬敞的小街道,聖克萊爾餐館在眾多臨街店面裡顯得格外的不起眼兒。
幾乎一搭眼兒,邵樂就對這個西蒙斯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古板、跟不上時代、試圖用老方法維持已有的成就。
他開始後悔了,不該答應他來吃飯的,這種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好說話,可是骨子裡犟的很,輕易很難妥協,提出的要求也往往苛刻,回報也許看起來豐厚,可是因為方法過於守舊,很容易被瞧出破綻,把事情搞砸。
一個棕色捲髮的矮胖子正站在門口等著,看到西克斯以後,朝他揮揮手。
“波利斯迪奧,”西克斯低聲在邵樂耳邊說,“西蒙斯先生的保鏢,跟了他十幾年了。”
“我地天哪,”邵樂禁不住感嘆,“人近中年了吧?不累嗎?”
“西蒙斯很少信任別人,”西克斯見怪不怪,“尤其是保鏢。”
跟拍老電影一樣,邵樂心裡暗道。
一切就像美國《教父》一樣的場景,要是這時候有兩個人拿著湯姆遜衝鋒槍在臨街的落地窗前掃射一番,邵樂也不會驚訝。
店門很小,只有一米多一點兒寬,換作是某些大塊頭擠進去都有點兒困難。
街面上有路燈,倒還不覺得,進了餐館反倒覺得有點兒黑,眼睛要適應一下才能習慣那昏暗的光線。
西蒙斯的長相也比較符合邵樂的期待。
銀灰色的頭髮梳成大背頭,在燈光下散發著光澤,大杏仁一樣的臉型,兩隻眼睛帶著笑意,看起來很和藹,甚至還有點兒慈祥,蒜頭鼻,薄薄的嘴唇。
他就像一個街上隨處可見的有教養的老頭兒,只要禮貌地跟他打招呼,他就會熱心地回應你,然後跟你討論一下今天的天氣,還有哪裡的食物最地道。
吧檯在左面,加上高腳凳,就只留了不到兩米寬的過道,最裡面的兩人餐桌前,西克斯跟他們互相做了一下介紹。
“肖恩先生,”西蒙斯先生熱絡地跟邵樂握手,“很高興你能這麼快接受我的邀請。”
邵樂彬彬有禮地,“這是我的榮幸,很高興見到你,西蒙斯先生。”
西蒙斯跟他寒暄完以後,和善地轉過頭拍著西克斯的背,“去吧檯要些吃的,西克斯,老西蒙斯好久沒見你了,讓我這個老人跟你好好嘮嘮。”
西克斯知趣地離開了,西蒙斯讓他去那兒坐著,那意思就是他得一直在那兒待著,沒他的命令,他不能走。
餐館裡沒別的客人,除了吧檯邊坐著的波利斯,再就是裡面的酒保,還有從廚房裡傳菜的侍應生——一個留著帥氣八字鬍的三十出頭兒的帥哥。
“我看了新聞,”西蒙斯的說話聲把邵樂從打量周圍環境的狀態中切換到對話模式。
“哦,是嗎?”邵樂保持禮貌的微笑,“那你一定理解我們陷入了怎樣的麻煩吧?”
“完全理解,”西蒙斯深有同感地道,“換作是我,恐怕也會這樣做。”
還真是好說話,不過邵樂沒有大意,這個傢伙不會真的想找他吃飯,然後說一聲他其實不介意。
“那麼,西蒙斯先生,”邵樂打算趕緊點明主題,他已經覺得很煩人了,裝的太久,他會瘋的,“我們不妨直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彆著急,年輕人,”西蒙斯卻不打算直接點明,反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