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不太大的汙跡,好像是咖啡漬。
邵樂笑了。
記者。
這是第一印象,不會有別的解釋。
德國的新聞報道以負面著稱,能黑移民的時候,先黑中國人,然後黑俄羅斯人,日本、韓國、越南……依次往下,能黑誰就黑誰,聽煩了,就開始黑自己人,黑政客,黑明星,他們以此為樂,因此德國面臨著跟英國一樣的問題,那就是狗仔太多,為了挖新聞,不擇手段。
看她的眼神“無意”間投向兩尊黑鐵塔站在外面的病房,不難猜出,她是跟著阿爾弗雷德來的。
一個議員候選人的八卦,算是很有價值的報道。
邵樂在看她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注意到了這個長相普通的亞洲人,她暼邵樂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倚在邵樂的身邊,玩兒著手機。
邵樂已經在盤算她打算問他什麼問題了。
第一個她會問什麼?
嗯——
那是什麼大人物在裡面呀?
一股香風襲來。
邵樂扭過頭,正好看到這個女人朝著他俯下身體,大衣的領口敞開著,裡面一件黑色針織外套,很寬大,有點兒太寬大了,以至於裡面兩座雄偉的山巒正一顫一顫地呼之欲出。
邵樂享受地看著。
這是福利,不看是傻筆。
“對不起先生,”女人輕聲在邵樂耳邊問道,一股薄荷的味道隨著說話噴在邵樂的臉上,還真是做足了準備啊……
“那個病房住的是什麼大人物啊?”
“哦,那裡嗎?”邵樂抬起胳膊要去指布雷默的病房。
一隻很柔軟的手輕輕摁下了他抬起的胳膊。
“看那個傢伙,一定很兇吧,別指著他們,省得招來麻煩。”
先用視覺刺激引起一個正常男人的注意,然後用關心的語言,博得對方的好感,激起男人的逞強慾望。
邵樂很久沒有碰到過這麼明顯的誘供手法了。
“布雷默裡希德霍芬,”邵樂決定配合一下,“你一定聽過吧?德國——哦不,是整個歐洲還存在的古老家族之一,德國最有錢的闊佬。”
“哦,我的上帝,”那個女人“吃驚”地張大嘴,“他受了外傷嗎?不會跟上午的襲擊事件有關吧?”
“就是跟那件事有關,”邵樂繼續爆著料,“上午的時候布雷默先生去上班,被槍手伏擊,差一點兒就死了。”
“上帝保佑他安然無恙,”女人已經“吃驚”的無以復加,不過在邵樂看來,她更像是興奮的找不著北。
“那位剛來的先生好像很擔憂他的安危嘛。”女人繼續著自己的使命,邵樂估計她在心中已經開始盤算打算朝主編開一個什麼樣的價格來為這次暗訪買單了。
“哦,阿爾弗雷德先生嗎?”邵樂“恨恨”地說,“那個老傢伙昨天在聚會的時候跟布雷默先生談一個交易,聽我老闆說因為跟恐怖份子有關,所以他拒絕了,然後他就遭到了暗殺,是的,這就是暗殺,卑鄙的傢伙現在又來假惺惺地來看他死了沒有。”
“恕我冒昧,您是——”
邵樂“謙遜”地說,“我嘛,我是布雷默先生的司機,他以前在軍隊的老部下。”
“呼——”
一股帶著薄荷香味兒的氣息吹在邵樂的耳朵上,讓他激動的混身發抖。
“那這麼說,你是個英雄嘍,”這個女人好像發現了寶藏一樣,胸在邵樂的肩膀上輕輕地蹭了幾下,好像在跟他調情一下,“請接受我的敬意,你真是個好樣兒的……”
邵樂禁不住眯起眼睛,接受了這迷人的撫慰。
阿爾弗雷德從病房裡出來了,剛剛微笑的臉馬上變成了撲克牌表情,看來在病房裡,布雷默把自己的憤怒恰如其分地表現了出來,其中某些威脅之語,還有隱晦的提醒,讓阿爾弗雷德有些不安。
他從邵樂的面前經過,沒有把邵樂放在眼裡,也就自然地忽略了他旁邊那個女人。
上了電梯以後,阿爾弗雷德的身影消失在這個樓層。
這個女人也該撤了吧?
一張帶著撲鼻的香水味兒的名片遞到邵樂面前。
上面只有一個名字,一個電話號碼,還有一個電子郵件地址。
一雙厚實中帶著溼潤的嘴唇輕輕吻在邵樂的左臉頰上。
“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去吃個飯。”
女人嫵媚地“電”了邵樂一眼,然後抽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