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哪兒的?”
“福建,”司機的普通話有點兒生硬,說起來挺費勁,聽著也費勁,“兄弟是哪裡人?”
“廣西的,”車邊的兵笑著說,“你這活兒可比我們強多了,到哪兒往車裡一坐,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掙錢不多哦,”司機倒著苦水,“一天有十幾個小時在外面跑,看著灰突突的路面都快吐了,碰上忙的時候,還得幫著搬東西,不容易……”
“現在這年頭兒,老百姓活著都不易……”兵附和著。
“小老弟當兵也不錯,”司機有點兒羨慕地看著他,“聽說你們每年都漲薪水,一個月能開多少?”
“幾千塊吧,一年到頭憋在營地裡……”
兩幫人在這兒閒扯了一會兒,兩個兵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以後,兩個兵私下裡輕聲交流著。
“你覺得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就是一般的維修工人,你呢?”
“司機普通話不咋地,我以前見過福建兵,說話差不多是這個腔調,就是有點兒黑。”
“這算什麼理由?長年在外面幹活兒,黑也不對呀?”
“不是咱們中國人的那種黑,是有點兒紫紅色兒,,就好像——哎呀,反正不像就對了。”
“這——不靠譜,不能瞎猜呀,回去彙報吧。”
不管他們在背後怎麼猜,維修車一直呆了十幾分鍾以後,工人才從梯子上爬下來,把梯子收回去以後,維修車就又朝碼頭裡面駛去。
在一百多米外的另一個燈杆下,工人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14泊位的可視範圍內後,泊位裡開出一輛裝甲車,到剛才那個工人修的燈杆下後,王守義從炮塔裡鑽出來,估摸了一下距離,躥上去“噌噌”幾下就那麼爬了上去。
在燈杆三分之二處,王守義單手固定住身體,前前後後仔細察看了一下探頭,又在燈杆其他位置看了看,這才又滑了下去。
“指揮車,我是十三香,”王守義從車裡拽出無線電匯報著,“沒有問題,確實是正常的檢修。”
“那回來吧,十三香。”
“明白!”
王守義把無線電扔回去,朝車廂用力拍了兩下。
“嘭嘭——”
“突~~~”
裝甲車噴出一股煙,又駛回泊位裡。
14號泊位斜對面幾百米開外的15號泊位。
船上最高處有一處用防雨布蓋著的不到兩平米的平臺上,一個留著莫希幹頭的白人放下望遠鏡。
“皮爾斯,回去吧,”他用無線電說道。
“明白!”
正在做維修工作的工人從梯子上爬下去,鑽進車裡。
維修車加速從另一側的出口駛出了碼頭。
莫希幹頭從一側的包裡掏出一部手機。
“尼克,我是比斯利,海上可能會好些。”
6時15分44秒
李得利剛從海上打魚回來,今天的收成不錯,雖然不是指望這個討生活,可是是自己一直都會的本事,冷不丁不幹了,渾身都不舒服。
快靠岸的時候,他的眼睛有點兒定住。
邵樂在漁港碼頭上朝他的船揮手。
“李老闆,”邵樂笑的很開心的樣子,“生意興隆啊,打了多少魚,給兩條嚐嚐唄!”
“行啊,你開口,要啥有啥!”李得利也笑著朝他揮手。
把纜繩拋到岸上,李得利隨即利索地跳上岸,把繩子系在纜繩樁上,“邵老闆,您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能辦的一定幫忙。”
“呵呵……”邵樂繼續笑著,“有一幫死老外,來這邊搞事,跟碼頭上的一批物資有點兒關係,幫著打聽打聽,他們在哪兒落腳。”
“有照片嗎?”
“沒有。”
“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幾個人?”
“不知道。”
李得利問一句,邵樂不是搖頭就是說不知道,最後李得利為難地看著他,要不是他是邵樂,李得利早抄傢伙k他了,因為他覺得這小子存心來找事兒的。
“知道你為難,”邵樂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是留點兒心,可能是美國人,還有就是帶著槍,槍肯定不少,平時保養了啥的,少不了要擦槍,槍油味兒跟普通的東西肯定不一樣,有時候出門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