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突突突……”
海水波濤起伏中,船隻馬達的轟鳴雖然很容易被忽略,但是還是無法逃過邵樂的耳朵。
與船上的大多數人不同,邵樂是個常年與黑暗打交道的人,他馬上就想到了在這個時候最容易發生的事。
偏東北,二十五海里以外,還有一會兒就要到了。
船不會太大,大的化馬達的聲音不會這麼小,排水聲根本聽不到。
也沒有鳴笛,邵樂的腦海中勾畫了一條航線。
按照這船的航行軌跡,是一定會與“龍王號”重疊的。
悄沒聲息地靠過來,總不會是來打招呼的。
邵樂突然像中箭的兔子一樣朝著船艙跑去。
宴會廳已經被鎖上了,下一次開放會在早上九點。
邵樂可不管這些,大腳飛起。
“哐——”
強化玻璃脆弱的不堪一擊。
邵樂飛一樣地跑進去,闖進吧檯,從地上拖過一個紙箱子,把裡面的飲料都翻出來扔到一邊,然後狂掃櫃檯上所有的烈性酒。
抱著都快滿出來的紙箱,他再次大踏步地朝外跑去。
一個值班的船員剛好經過,有點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瘋子風一樣消失在眼前。
來到左舷甲板處,邵樂把箱子放下,用心聽了一下。
“突突突……”
馬達聲更清晰了。
他忍不住扭頭朝駕駛艙方向看去。
燈是亮著,可是沒有任何反應。
沒人拉警報,也沒有人出來。
可能是睡著了。
這種郵輪的裝置先進,但是就像某位偉人說過的那樣,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還是人。
沒有一支專業可靠的團隊,別說是絕對的安全,相對安全也做不到。
馬達聲更近了。
一個小小的黑影出現在左舷側後方。
如同暗夜中的捕食者,露出它猙獰的面目。
邵樂把頭縮回去,從紙箱裡拿出一瓶酒,擰開蓋子。
醇厚中帶著一股甘蔗的清甜。
質地上乘的朗姆酒。
這船上的消費不便宜,可是貴的有道理,很多東西稱得上貨真價實。
邵樂把蓋子旋緊,輕輕放在地上。
浪更小了,幾乎達到了風平浪靜的地步。
船也更近了,馬達聲稍大了點兒,它在調整角度,與大船靠攏。
小船甲板上站的人手裡拿著突擊步槍的身影邵樂都可以隱約看到。
“龍王號”開啟照明燈本想是告訴魯莽的人,以免發生碰撞事故,沒想到卻成了指引匪徒們更好靠幫的工具。
邵樂突然踮起腳,以紙箱為中心,開始彎腰折返跑,每次返回紙箱,就帶走一瓶酒。
“叮……叮……”
一瓶又一瓶的烈酒被放在船幫下面。
“咚……”
沉悶的撞擊聲,不大,可是邵樂聽得清清楚楚。
靠幫了。
接下來會有一條繩子扔上來。
邵樂停下腳步,重新返回還有小半箱酒的紙箱旁,坐在地上。
“嗖……”
一條繩子出現。
邵樂仰頭望去。
繩子像是會飛的蛟龍一樣甩過頭頂,末端的三指抓鉤如惡魔利爪一般,到達最高點以後,輕柔墜地。
“噹啷……”
抓鉤掉在地上,然後慢慢朝後移動。
邵樂欠了欠屁股,把身邊上的一瓶酒拿起來,給抓鉤讓路。
“當——”
抓鉤勾在船幫上,可以看到繩子動了動。
有人在拽,看是不是真的抓牢了。
邵樂沒有急著發動進攻,而是繼續耐心等待。
船和船之間固定必須要有一根足夠牢固的纜繩,而纜繩本身的固定肯定不能用人力來完成。
所以要有一個纜繩樁,或者一個絞盤。
當這一切固定完畢以後,再想脫離,就不像把繩子扔上來這麼容易了。
繩子突然繃緊,輕微晃動著。
有人爬上來。
這說明繩子已經固定好了。
邵樂的嘴角露出邪惡的微笑。
他突然站起來,抄起一個瓶子就砸了下去。
“啪——”
剛剛爬上纜繩的一個人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