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經晚了,李得利像是一個幫人看車的老大爺,靠在一輛紅色的夏利車邊上,朝著這邊招招手。
劉四兒只好苦著臉走上去。
“你小子,還幹虧心事兒哪?”李得利架子倒是不大,看了一眼人行道上正有點兒發矇的女人,“真讓你叼上了,這樣的貨色可是特別的緊,不過老幹這種蒙人訛錢的活兒,不怕將來生孩子沒屁眼兒啊?”
“混碗飯吃,混碗飯吃……”劉四兒訕笑著到近前,“老大找我什麼事兒?只管說,能給您幹活兒是我的榮幸。”
“喲?”李得利有點兒意外,“劉四兒,長本事了,拍馬屁的能耐見長啊。”
“哪裡,哪裡……”劉四兒乾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李得利的語氣則突然變冷,“劉四兒,不為別的,濱海大道上的槍戰聽說過吧?”
“聽過聽過,那還能沒聽過,槍響的跟爆豆兒一樣……”
“有什麼訊息沒?”李得利打斷他的話。
劉四兒被卡了一下,苦著臉,“老大,難為我了不是,我一個車站拉活兒的黑車司機,每天躲交警都來不及呢……”
“編,你再編……”李得利斜睨著他,“劉四兒,咱們認識有段兒日子了吧?你小子上倉庫裡偷鹹魚幹,往別人家船上撒尿的時候,也就十一二歲吧,你那一大家子人在海上幹過什麼買賣,還想瞞你李叔嗎?放心,不跟你搶生意,不是說大話,你李叔現在做正經買賣一個月絕對不少賺,怎麼打聽點兒事還跟我裝起糊塗來了呢?”
“沒有,沒有,哪能呢,李叔,嘿嘿嘿……”劉四兒挺不住了,眼睛嘰裡咕嚕地亂轉,“這不是這幾天風聲緊嘛,您看我都多少年不在車站拉活兒了,以前的日子多安生啊,沒辦法啦,查的嚴,生意沒法兒做,眼看著就喝西北風了……”
“這麼慘哪?”李得利嘴上說的好像挺同情他,“那算了,現在這年頭兒,求人難哪,你李叔的面子都不給了,行啊,那我也就公事公辦,那個,小帥——”
“哎,老大,”後面剛才架著劉四兒肩膀的帥哥居然還真叫小帥。
“把他交給國土安全域性的夏隊長,就說我交差了,他一定知道點兒什麼,能不能撬開他的嘴,就看夏隊長本事了,”李得利說著帶著憐憫的表情瞅劉四兒,“四兒啊,不是你李叔不幫你,你想想國土安全域性死了多少人,從上到下都快瘋了,你李叔跟你好說好商量的,就是不上道,讓他們跟你聊聊吧,家裡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劉四兒差點沒尿了,“李叔,李叔,別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這不是不想說,”說到這兒他的嗓門兒突然壓低,左右看看,湊到李得利面前,“老大,李叔,這事兒真不賴我們,老爺子半個多月以前接的一個活兒,說是接幾個人,錢給的大方,你看我剛離婚沒多久,這特麼小娘們兒,生生捲走了一百多萬,我弟弟最近剛上大學,眼巴巴瞅著,老爺子和我二叔商量了一下,冒點兒險,就拉了趟私活兒,接幾個老外上岸,可誰成想啊——我地個天哪——他們鬧出這麼大事兒來!老爺子為這事兒,愁的都兩三天吃不下飯了,天地良心哪,要是知道能搞出這種事兒來,說啥也不能幹哪!”
李得利一直用心聽著,沒有漏掉一點兒細節,同時仔細地觀察著劉四兒的臉,判斷著他的話裡有多少水份。
“唉——”李得利長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四兒啊,惹大禍嘍,來談生意的人還記得長啥樣兒不?”
“記得,記得,怎麼不記得,”劉四兒迭聲答道,“李叔,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得幫我們家渡過這一關,不然,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著說著,居然還掉起淚來。
但是李得利沒有被感動,他朝著小帥旁邊的那個人瞅了一眼。
那個人雖然穿的不怎麼正式,可是眼神之銳利,絕對不是一個街頭混混那麼簡單,他跟李得利微微點頭,掏出手機,走到一邊低聲說著。
李得利看到剛才跟劉四兒來的女人還有些茫然地四處看,就多嘴問了一句,“那女的要去哪兒呀?”
劉四兒擦了一把眼淚,抬起頭,對這種話題的突然轉變有點兒不適應,“哪個女的?哦,那個,說是去四海訓練營的,李叔——”
“先送他去吧,”李得利又語重心長的,“四兒啊,千萬別再辦糊塗事兒了,這事兒哥幫你扛了,今後叫你們幹啥就幹啥,聽吩咐,一定得記住,別想著一跑了之明白不?不然的化,上天入地,國土安全域性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們,活的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