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候退伍的?”
“半年前。”
“部隊的規矩都忘啦?”羅哥訓斥道,“不該打聽的少打聽不知道嗎?閒著了就去換班!”
“哦~”多嘴保鏢訕訕地拿起對講機去接班。
“羅隊長,羅隊長,”對講機裡突然傳來聲音,“這裡是大門,值夜班的b隊來了。”
“放他們進來,”羅隊長拿起對講機說,“a隊所有人等待b隊接班以後去7號樓休息。”
“明白!”
“明白!”
……
陸濤通紅著眼睛盤腿坐在炕上,在竹桌上一個勁兒劃拉,拿起一個酒瓶往嘴裡倒,一滴酒也沒流出來。
“算啦,”邵樂躺在旁邊,黑黝黝的臉泛著紫紅色,“今天就打住吧,你明天不是還有事兒呢嗎?”
“好!今天就到此為止,”陸濤也“咕嗵”一聲倒下,“等忙過了這一陣兒,咱哥倆兒一定要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
“呵呵,好!”邵樂呵呵笑著,“到時候我一定奉陪。”
倆人又互不服氣地抵毀了一下對方的酒量以後,躺在炕上吭哧吭哧喘粗氣。
夜班保鏢已經接班完畢,一個保鏢端著茶水,另一個保鏢揹著兩捆棉被,放在炕上以後就悄然退出去了。
邵樂把一捆棉被砸在陸濤腦袋上,倒了些熱茶“咚咚”灌了一碗。
“哈——”邵樂滿意地咂嘴,“真他馬爽!你這幫手下訓的不錯,我在海灘的時候才幾分鐘就發現我這個可疑人物,專業素質不是一般的過硬。”
“這你可就錯了,”陸濤也灌了一碗茶水,“明天帶你去看點兒新東西,保證你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啥玩意兒讓你得意成這樣兒?”邵樂的好奇心被調了起來。
陸濤神秘地眨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艹!麻痺的我最討厭猜謎了!”邵樂笑罵道。
倆人又是一陣打罵,一人扯了一條被,縮成個棉花球兒。
臨睡前——
“教官,”陸濤突然扭捏起來,“你跟童憶梅——是不是有點兒過節,哪天我說合說合,也省得將來見著生份。”
“呀嗬?”邵樂支起上半身看桌子那邊,“咋回事兒?現在是什麼情況?浪子回頭啦?”
“過了一月份生日我就三十五啦,”陸濤嘆氣,“玩兒累了,在一次商務會談的時候看到小童,突然就想安定了,接觸了幾次,覺得比那些老在場面上混的乾淨,也沒什麼歪心思、壞心眼兒,家裡也認可,正好就她了。”
“好,安定好啊……”邵樂又躺了回去,看著竹樓的頂棚,“不用太在意我,我是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有錢有勢的玩意兒把什麼都當成理所應當,就好像別人幫他們是應當應份的,當初不是因為這脾氣我能讓你們受那麼大罪?我不知道巴結好你們這幫祖宗對我有好處?”
“呵呵,那可不,”陸濤突然吃吃地笑,“現在我妹妹提起你腿肚子還哆嗦呢,從小到大除了我小姑沒人治得了她,現在又多了一個你,後來只要治不住她我就威脅她把你找來,每回都好使。”
“呵呵呵……”邵樂也笑,“那個小辣椒,她還好嗎?”
“去法國啦,”陸濤說,“在那邊大使館做三秘。”
“那豈不是——”邵樂酒一下醒了一半,壓低聲音,“那不是情報工作嗎?隨時掉腦袋的事兒呀,你家老爺子捨得?”
“唉,她想去,誰攔得住,”陸濤長嘆,“那丫頭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現在也不是以前啦,一個電話說咋地就咋地,好在聽說做的還不錯,順風順水的。”
“瞎胡鬧,”邵樂直搖頭,“情報戰線哪有風平浪靜的時候,等看出水花兒來,早就暗流洶湧了,渣兒都不會剩下的。”
“管不了,管不了,”陸濤直襬手,“女大不中留,管不了嘍!”
“是啊,都長大了,”邵樂想想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兒了,總歸是好事。”
“劉靜教官的事兒——”陸濤突然提起一個名字讓邵樂心裡一震。
“別說了,睡覺吧,”邵樂打斷他,把棉被一裹,頭轉到另一邊。
“別難過了,將士難免陣前亡……”陸濤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聽到邵樂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長嘆一聲,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邵樂沒睡,眼睛裡有晶瑩的東西閃亮,好久才慢慢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滑落在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