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樂瞅了他下面一眼,“傢伙都掏出來了,還沒放鬆警惕,難得。”
“呵呵……”大雷不好意思地撓頭。
邵樂也拉開褲鏈,“馬的,這泡尿憋的,一起吧。”
倆人一起給草地免費施了一通水肥,繫上腰帶,勾肩搭背地走回來。
車廂裡。
紅紅的火光一明一暗地亮著,邵樂給大雷點了一根菸,倆人雖然貌似悠閒地吞雲吐霧,說的話卻跟輕鬆毫無關係。
“晚上7:56分的時候,竹樓裡有人出來多安了許多監控探頭,”大雷說,“現在整個鎮子已經完全處於監控中,貓在這兒已經不安全了。”
“嗯,是該離開了,”邵樂說,“凌晨的時候出發,越少人注意越好,等他們忙起來就顧不上我們了。”
“萬一吳吉不給我們雷管怎麼辦?”
邵樂沒有答話,用食指慢慢劃過喉嚨,“沒時間泡蘑菇,他必須做出選擇,不利於我們的決定就一定是錯誤的選擇,必須被糾正”。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罔
第122章 有仇報仇(一)
第122章有仇報仇(一)
日上三竿。
吳吉睜開惺忪的睡眼,懶洋洋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床前地上的酒瓶,一隻母雞帶著一群小雞啄著掉在地上的飯粒,一個瓷碗半扣在地上,當成飯桌的竹凳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倒在一邊,頭頂上的屋頂有零碎的陽光曬進來,照的他禁不住眯起雙眼,拿手擋了一下。
“艹!”吳吉抹了一把臉,再看看已經溼透的綠軍裝,苦笑了一下。
看來今天首要的任務是修漏雨的屋頂了,他心裡想著,但是卻還是不想動。
離開軍隊以後,他本來以為終於解脫了,不會再有緊急集合,不會再為活命殺掉完全不相識的“敵人”,不會為了軍官們的蠢命令上刀山,下火海。
可當他揹著一個竹簍帶著自己兩隻手一個揹簍就帶走的全部家當回到曾經的家的時候,他一晚上沒有睡著。
太安靜了,安靜到覺得發慌,沒有熟悉的戰友打呼嚕,也沒有哨兵換崗的口令聲,鏗鏘的軍歌、尖利的銅哨聲、熙熙攘攘的人聲全都沒有,只有死一樣的安靜。
當第二天一大早,看到曾經小時候的玩伴,現在的一家之主,曾經小時候暗戀的女孩兒,現在一堆孩子的媽,他只覺得窘迫,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
當他試圖微笑的時候,眼中的寒光配合抽動的肌肉,讓他的臉顯得猙獰可怕,不只小孩子們嚇的四散而逃,連大人們也不敢離他太近。
他茫然,弄不懂他們是怎麼了。在軍隊裡,他的氣勢只會換來新兵的敬畏,長官的讚賞,但是在這些老百姓眼裡,變成了可怕的魔鬼。
而且曾經以為可以遠離的槍炮聲又隱隱傳來,昭示著戰爭從來沒有因為他已經成為一名平民而遠離他而去。
“唉~~~”他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
“喝!”他突然斷喝一聲。
“咕咕咕……”正在享用難得的大餐的母雞被嚇了一跳,撲扇著翅膀四處亂竄,總算找到門,跑了出去,後面的小雞也緊隨而出,像一支驚惶逃竄的軍隊。
“呵呵呵呵……”吳吉啞著嗓子宏亮的笑起來。
趿著一雙皮拖鞋,他光著上身,提著溼衣服,準備走出這黑暗的家。
一個並不高大的黑影擋住了房門,陽光從他的背後斜斜地照進來,明暗的強烈反差讓他的臉反而在陰暗處模糊不清。
“錚——”
一聲金屬打火機的聲音,一朵火苗亮在那個黑影的手裡,照亮了一個跟他差不多黑的臉。
“老吳,想的怎麼樣?”邵樂冷冷地看著吳吉,五指靈活地轉著打火機,火苗像頑皮的精靈一樣在指間流轉。
吳吉的身體先是僵硬,接著如同火燎屁股一樣跳起來轉過身朝臥室奔去。
邵樂沒有阻止他,繼續玩著打火機,就好像那是此刻世界上最好玩兒的玩具。
吳吉很快哭喪著臉走出來。
“吳老哥也真是滿拼的,”邵樂戲謔地說,“居然把炸藥和雷管啥的就那麼放在床底下,睡的還那麼死,連我都有點兒佩服你了。”
“你都拿走了,怎麼還不離開?”吳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眼角的餘光看向立在廚房門口的柴刀。
“為什麼要走?”邵樂看著他,微笑著,“你還有份工作沒幹哪?錢不想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