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請入坐。”
林大鴻卻沒有坐下,而是慚愧抱拳道:“這次遲來實在是不應該,原本我們四家商量好要一起來的,誰曾想,他們三家的代表皆身負要事被耽擱了,我等不到他們,便獨自率先前來。”
這態度顯得很真誠,讓得林尋不禁有些意外,神色緩和不少,起碼對方暫時並未流露出什麼惡劣態度。
在加上在“拜帖”中清楚表明,在林氏四個旁系派來的代表中,唯有林大鴻是唯一的林家族人,這讓林尋無形中對北光林氏的態度也改觀不少。
“身負要事被耽擱?我看是他們故意拿腔作勢,欲要藉此機會給我一個下馬威罷了。”
林尋淡然開口。
林大鴻只是笑著,並不搭話。
“請入座。”
林尋深深看了這林大鴻一眼,再次邀請其入座。
林大鴻這才笑著拱手:“多謝多謝。”
他隨意挑了個座位就坐下,這才拿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坐在中央主座上的林尋。
“少爺,是否要開始商議正事了?”
林忠低聲詢問。
“再等等。”
林尋揮手道,“缺了咱們林家其他三個支脈的代表,那豈不是顯得太無趣了?”
林大鴻眼瞳一眯,若有所思。
他從坐在那,就不曾多言,林尋也似乎不願率先開口,讓得大殿中氣氛依舊顯得很沉悶。
沒多久,大殿外響起一陣交談聲。
“十多年了,沒曾想洗心峰已經荒蕪成這般模樣,著實讓人痛心啊。”
“這又能怪誰?若是咱們三家當年沒有從洗心峰搬走,哪可能讓洗心峰這等絕世寶地變成這般樣子?”
“石兄不必嘆息,或許用不了多久,咱們三家就可以重新搬回這洗心峰!”
那些交談聲肆無忌憚,在這寂靜的氣氛中顯得很刺耳。
聽到這些交談,林大鴻目光第一時間朝林尋看去,似乎要看一看林尋的反應。
卻見林尋端坐在那,不動如鍾,神色一如之前般淡然,甚至唇角還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大鴻不禁意外,這少年……似乎和想象中不一樣啊!
這次來洗心峰之前,林大鴻也聽說了有關林尋的一些事,例如林尋在返回洗心峰第一晚就飆,暴打西溪林氏一眾年輕一代後裔的事情。
也聽說了西溪林氏的年輕一代佼佼者林應真前來討回公道時,也被林尋扒光衣服,當眾出醜。
原本林大鴻以為,這林尋就是一個性格暴烈,沉不住氣的少年人,可此時見了林尋的做派之後,他這才現自己之前的推測錯了。
有意思!
林大鴻心中產生一絲異樣。
伴隨那一陣吵雜的交談聲,兩男一女已經大搖大擺走進了洗心殿,男的錦衣華服,女的妝容精緻。
甫一進來,他們就停止交談,目光齊齊看向了中央主座上的林尋,見只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單薄少年,他們目光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抹輕蔑。
當即,那女人就直接開口:“你就是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
她身穿白裙,長盤髻,儀態優雅,但言辭卻極其刻薄尖銳,咄咄逼人。
才剛進入大殿而已,她就當面羞辱林尋,這哪裡是來拜訪的,分明就是鬧事來的!
這女人,就是來自西溪林氏的客卿執事肖鳳茹。
林忠臉上頓時一沉。
可不等他開口,就見另一個男子笑著開口:“鳳茹,先別和一個後輩生氣,咱們此來可是辦正事的。”
這人身影瘦長,一對三角眼精光閃爍,他名叫石展,來自飛峰林氏。
“不錯,也別耽擱時間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現在就把正事解決了也好。”
另一人也點頭附和,這人神色冷傲,聲音陰柔,猶如毒蛇吐信似的,他名常子恆,來自雲衡林氏。
“那好,就談正事。”
肖鳳茹答應下來。
他們進入大殿之後,自始至終都不曾將林尋放在眼中,就連說話,也都不曾問詢林尋意見,甚至都不曾讓林尋有插嘴的機會。
若不知道的人,只怕會把他們當做這洗心峰的主人,而林尋就是一個等候受審的煩人。
這讓林忠神色陰沉無比,正要說什麼,卻被林尋笑著攔住,道:“讓他們繼續。”
而一直坐在那冷眼旁觀的林大鴻則眼皮一跳,心中忽然升起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