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能夠為他如此奔跑,這悌字他也是做到了……”
轉眼之間,八字已過其六。雖然夫人解釋的時候帶了些小情緒而導致有些偏頗,黃浩然能一字不落的全部對應上,也是極為難得。
然而,最後面兩個字,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第275章 書如其人(三)
忠誠勝於能力,這是最高當局用人的標準。既要是人才又要是奴才,兩者缺一都不會大用。軍統局長戴笠就是個典型,奴性超過了所有執政黨的官僚和新貴,才幹則比任何一個執政黨的官僚或新貴都不遜色。戴笠不但辦事幹淨利索,思考周全,儘量避免給最高當局帶來政治上的麻煩,而且能處處秉承最高當局的意旨,體念最高當局的苦心。所以最高當局作出用戴笠作為標杆,他希望執政黨的所有官員都可以達到戴笠的水平。
“信”則是“忠”的保證。最高當局固執地認為如果一個人要是沒有“信”,那他的“忠”也有可能是演出來的,非常讓人懷疑。在最高當局的心中,中央軍的將領們都應該當個純粹的軍人,才能令他安心。
這完全是因為最高當局自己就是軍人造反上臺,所以才會對掌控著槍桿子的將領們一直保持著如此強烈的戒心,心裡面充斥著濃濃的不信任。
“忠信二字不宜分開,夫人還是合在一評吧……”
如果黃浩然只是個庸才那還好辦,丟到一邊就行。可偏偏黃浩然是個很能打的將領,最高當局一方面必須要重用黃浩然,一方面又不完全信任黃浩然。內心非常糾結的最高當局現在想聽聽夫人的話,希望從中得到些啟發。
夫人也明白現在到了重點。抗戰之前,黃浩然替夫人賺的不少鈔票,送給航空委員會的飛機也著實讓她臉上有光。和日本人全面開戰之後,黃浩然在戰場的表現幾乎成了中國軍隊的遮羞布,是黃浩然用一場場的勝利保全了最高當局的顏面。作為最高當局的妻子,夫人和最高當局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黃浩然保住了最高當局,也就等於保住了夫人。所以對黃浩然,夫人還是相當欣賞的,說起話來自然褒獎的成分更多。
“黃浩然忠不忠,其實只有要說兩件事就有答案。其一是守南京,想想那是怎樣的局面?除了想要賭一把翻身的唐生智,政府上上下下多少將領,可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赴國難?日軍還沒攻城,唐生智便逃之夭夭……最後只有他黃浩然帶著一幫殘兵敗將死守南京,還取得了幾場勝利,救了不少百姓。這才讓達令你在政治上有了喘息之機……”
夫人的這番話將最高當局帶回了1937年年底那段最黑暗的日子。的確,在比較長的時間裡,黃浩然是最高當局眼中唯一的光亮。孤軍守絕地,這樣的人如果還不算忠,確實說不過去。也正是由於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的忠勇表現,最高當局之後才會送給黃浩然一番錦繡前程。
注意到最高當局在不由自主的點頭,夫人知道她又說到了最高當局的心坎裡,不免有些小竊喜,其後說話的音調也稍稍高了些。
“其二便是此次武漢會戰,黃浩然不僅自己立下戰功,還到處幫襯其他將領。沒有他把部隊頂在最前面,武漢的大門丟的會更快;沒有他讓部隊支援薛嶽,萬家嶺大捷能不能成真還得兩說;至於拿自家物資補充友軍的事情,黃浩然從始至終都沒少做。就連受傷中毒後第一件事也不是急著醫治自己,而是要求部下保密,不要影響圍殲第27師團的作戰。甚至在發給達令的第一封電報裡,連自己中毒的事都沒有提……如果這樣的人都不算忠,那政府裡面恐怕全都是些奸臣了!”
夫人覺得她已經說了足夠多的理由,依照黃浩然的表現,絕對配得上一個“忠”字。
聽完了夫人的這番話,最高當局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似乎並沒有被說服,他很低的聲音說道:“夫人說的很對,黃浩然對國家民族是忠誠地……也忠於他的軍人身份……只是,我更希望,他還能忠於我……只是忠於我……”
這幾句話徹底暴露了最高當局的內心世界。孝悌忠信四個字中的“忠”其實是指要盡忠國家,國民的責任就是要忠於祖國和人民。另外還應該忠於組織和自己的工作職責。但最高當局對“忠”字卻有自己的理解,他要求黃浩然的“忠”是忠於領袖,忠於他蔣某人。也就是必須要將他最高當局擺在國家民族的前面。他覺得這一點黃浩然沒有做到。
看著糾結的最高當局,夫人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理由,可以解開最高當局的心結,於是她輕聲說道:
“達令,你真是著相了……忠於國家和忠於你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