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碧波盪漾,一座極其精緻的玉帶橋橫跨池上,氣派十足!
黃浩然走在玉帶橋上看著池中的魚兒,很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偏偏這時候徐子龍在旁邊說了一句話,讓黃浩然立即興致全無。
“副座,您說寺裡面的那些和尚晚上不會到這池子邊上來偷魚吃?”
黃浩然扭頭狠狠的瞪了徐子龍一眼,然後低聲說道:“休的胡說!這放生池是每逢諸佛菩薩的聖誕或是有重要的佛事活動,開封城內的善男信女就會聚集在放生池邊舉行放生儀式的地方!你說的這些話若是被那些善男信女聽見了,定然不會饒了你!”
徐子龍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笑著說道:“那也不一定!副座,你又不知道現在的大相國寺中,還有沒有像魯智深那樣的‘花和尚’!沒準人家這裡有吃肉的傳統呢!”
黃浩然沒有再去理徐子龍的“瘋話”,他心中估摸著時間,程潛應該已經到了大雄寶殿前面,身為第1戰區的副司令長官,哪裡沒有讓自己頂頭上司等自己的道理!
過了玉帶橋,便看見了一座鐵質的“萬年”寶鼎。這座六層寶鼎上下共六層,怕是有好幾噸的重量!“萬年”寶鼎暗含著六種不同的寓意:“一層天地同流,二層戒香芬鬱,三層永鎮山門,四層普薰法界,五層香菸飄渺,六層雲氣升騰之意。”應該是大相國寺鎮壓氣運之物。
“萬年”寶鼎的後面便是赫赫有名的大雄寶殿。大雄寶殿是大相國寺的正殿,重簷斗拱,雕樑畫揀,金碧交輝。周圍的青石欄杆上雕刻著幾十頭小獅子,具是活靈活現,十分討人喜愛。
黃浩然老遠就看到了程潛和他的副官站在大雄寶殿前面的小廣場上正在交談著什麼,想來多半是與黃浩然代替薛嶽指揮蘭封會戰的事情有關。
程潛這上司當的可真是夠稱職!自己揹負著最高當局施加的巨大壓力,居然還沒有忘了要保護自己的部下。薛嶽能夠在程潛這樣的長官手下做事,其實也是一種幸運。
黃浩然看到程潛的同時,程潛的貼身衛官也看到了黃浩然。這名佩帶著上校軍銜的衛官剛想要靠上去告訴程潛黃浩然已到,黃浩然便大聲的喊了起來:
“頌公!我來遲了!讓您久等了!”
黃浩然這一嗓子讓程潛的貼身衛官省去了報告的麻煩,程潛和他的副官同時向黃浩然走過來的方向轉身,笑眯眯的看著黃浩然。
“佑臣你來的好快啊!我就住在這大雄寶殿旁邊,居然也就比你早到了半步!”
程潛的態度還是像第一次見到黃浩然時那樣的友善,他的副官則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的朝著黃浩然點頭微笑。
在結束這番口上寒暄的同時,黃浩然也剛好走完了他與程潛之間的的最後一段距離,來到了程潛的面前。
由於徐子龍不是將官,比黃浩然、程潛要差了好幾級,所以他只能又後退半步站在黃浩然的身後。程潛的副官雖然是一位少將,但現在這樣的場合顯然也沒有他說話的份,於是程潛的副官採取了和徐子龍一樣的辦法,後退半步站在了程潛的身後。
“頌公您顧著我的麵皮,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我的短!我黃佑臣領情!”
“哪裡哪裡!佑臣你太客氣了!面子這東西,是別人給自己丟的!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黃浩然開口說的依然是一些沒營養的套話,而程潛說的話卻似乎是意有所指。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樣是程潛對黃浩然的勸解。潛臺詞就是希望黃浩然不要搞的薛嶽太下不了臺,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是自然!面子這東西,你給別人,別人才會給你嘛!”
既然程潛沒有將事情挑明,黃浩然就採用了模稜兩可的回答方式,他回答的這幾句話既像是答應了一些事情,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難怪最高當局會對黃浩然如此照顧!黃浩然不但比薛嶽更年輕!戰功更顯赫!就連胸中的城府也更深!真是處處都將薛嶽給比了下去!
若是換了薛嶽,剛才程潛說的那些一語雙關的話,他一準是接不上來!
程潛看著黃浩然若有所思,居然一不小心將他心中的感觸說了出來:
“既生瑜;何生亮。。。。。”
黃浩然當然知道程潛的這句話指的是什麼,不過他卻裝作轉身與徐子龍說話,沒有聽見程潛的失語。
程潛的走神的時間很短,不過一兩秒的功夫,程潛的神情便恢復了正常。
“來來來!佑臣,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