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微微一怔,然後笑了起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這個年輕弟子提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天真了。
漸有議論聲與低笑聲響起,透過同伴解釋,那名年輕弟子才知道,原來只有守一境界圓滿的弟子,才有資格參加承劍大會。
有儀之後是抱神,這便是初境,其後是知通,然後才是守一……
剛入山門的外門弟子,距離守一境界還有四個層次。
“兩年時間就想守一境圓滿?”
有弟子嘲笑說道:“你以為你是趙師姐那樣的天才?”
“我希望你能趕上臘月。”
一個聲音在場間響起,震驚了所有人。
但沒有誰敢嘲笑對方。
因為說話的人是呂師。
不過呂師說話的物件,並不是那位想要參加承劍大比的弟子。
順著呂師的視線,眾弟子望向隊伍後列,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柳十歲怔了會兒才醒過神來,指著自己說道:“您是在說我?”
呂師說道:“不錯,我希望你能成為青山九峰的又一次驚喜。”
……
……
年輕的外門弟子們散開了,有的捧著手裡的入門法訣不停讀著,有的看著樹葉間的陽光發呆,很自然地分成好幾堆。
這些年輕弟子進入青山宗後,這樣的畫面已經出現了好些次,現在他們還是按照籍貫與在世間的身份地位自然分開,以後卻是要看各自的修行境界。
今天終究有些不一樣,無論是那些出身富家的弟子還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都在看著某個地方。
就連那些認真溫書、看著陽光發呆的弟子,也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向那邊掃一眼。
井九與柳十歲站在那裡。
有些人看著井九,更多人則是看著柳十歲,誰都沒有忘記呂師臨走前的那句話。
誰能想到仙師最看重的弟子,不是那位俊美至極的白衣少年,而是像他跟班似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先前那名嘲諷同門的少年叫做薛詠歌,乃是豫州郡的世家子弟,家中有位師叔祖便在第六峰適越峰修行,他正在打聽訊息。
很快便有確定的訊息傳來。
這個小男孩居然是天生道種!
弟子們望向柳十歲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與先前不同,除了震驚再沒有嫉妒的神色,就連羨慕都沒有。
二者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存在,羨慕又有什麼用?
青山宗無數天賦卓異的天才弟子,這些年裡又出現了幾個天生道種?
除了那位趙師姐,便只有天光峰上那位由掌門大人親自收為關門弟子的卓師兄!
現在就在他們當中居然也出現了這樣的人,這教他們如何不震驚?
那位薛詠歌知道訊息最早,從震驚中醒來也最快,沒有理會那些依然神情呆滯的同窗,徑直走到柳十歲身前,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柳師弟,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間小院歇息,你準備挑哪間?若是不怕夜溪聲煩,甲四間倒是極好的選擇,離劍堂近,能夠時常請教仙師,而且院外種著一片正陽花,花香清幽,頗有正意靜神之效,於我等修行頗有裨益。”
有些弟子沒有反應過來,心想平日裡那般高傲冷漠的薛師兄,為何今日如此熱情?有些弟子則是苦笑不止,心想薛師兄反應真是極快,無人知曉那片正陽花對修行究竟是否有好處,但若能與那位天生道種相鄰而居,對他的修行必然是極有幫助。
薛詠歌沒有等到柳十歲的回答,因為柳十歲知道井九不會挑這間院子。
柳十歲向薛詠歌投以感謝的微笑,背起行李向劍堂走去,向執事要了後山兩間小院的門牌。
看著向山道深處而去的白衣少年還有那位天生道種的男孩,眾弟子們很是吃驚無語。
薛詠歌不解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可真是奇怪了。”
天生道種,居然給人做書童,誰會覺得不奇怪?
劍堂前議論聲起,其中難免有人會嘲笑井九幾句。
那些少女沒有理會這些,看著山道那邊。
一位少女輕聲說道:“那位井九公子……生的真心好看啊。”
另一位少女說道:“聽說他是朝歌人,也不知道是哪個府上的公子。”
……
……
山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