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兩名少女很是吃驚,險些輕撥出聲,趕緊掩住了嘴。
男性弟子們比兩名少女的反應要慢很多,片刻後才醒過神來,發現來人竟是井九。
眾人望向井九的視線情緒很複雜,除了驚訝,那些視線裡還有同情、憐憫以及嘲弄,還有些厭憎與不悅。
就像樹林裡那位弟子所說,南松亭的弟子們都認為井九不肯離開小院是因為柳十歲表現太過出色的原因,只是他今天怎麼出來了?
薛詠歌看著井九冷笑說道:“沒看到我們在討論修行功課?還有,你對誰呼三喝四呢?過來?你以為你是誰?還把自己當少爺啊?”
沒有人迎合薛詠歌的話,就連他自己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輕,直至消失不見,因為他最想看到的,柳十歲被他這番話說動,滿臉通紅不肯理會井九的畫面沒有發生。
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柳十歲已經跑到了井九的身前,說著:“公子,你終於肯出來了!”
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小臉上滿是笑容,像花兒一樣。
……
……
回到井九的院子裡,柳十歲還處於興奮的狀態裡,不停地問他為何今天會出來,以後是不是也會經常出去,是不是終於想通了,準備修行了。
井九第一次覺得這個孩子有些聒噪,舉起右手。
柳十歲趕緊閉上嘴。
“早上你走後,我想起忘記了一件事情,所以去喊你。”
井九想了想,難得地多解釋了一句:“我不是不肯出院子,是懶得出去。”
柳十歲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又好奇問道:“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井九說道:“你已經破境了?”
柳十歲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著頭說道:“仙師不讓我說……”
呂師不讓他說,是怕影響到別的弟子修行,他這樣的天才可能激勵同門奮進,也極有可能打擊同門的信心。
柳十歲沒有對井九說,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些別的想法。
這幾天他有意無意聽到了很多議論,同門的讚譽讓他很開心,對公子的嘲弄卻讓他很不舒服。
他無法判斷那些議論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樣,公子會不會因為自己成功破境受到刺激?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公子學識淵博,無所不知,只是有些懶,怎麼會在乎這些,只是萬一呢……
“把這杯茶喝了。”
井九沒有想小傢伙在想什麼,只想儘快把這件事做完,然後去弄這幾天找到的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柳十歲接過茶,問道:“茶裡有什麼?”
井九第一次離開小院喊他回來,這杯茶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茶。
“我在裡面融了顆丹藥,對你穩定抱神境界有幫助。”
井九沒有告訴小傢伙這杯茶裡有顆極為珍貴的紫玄丹,也沒有警告他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柳十歲沒有喝茶,望著他苦臉說道:“仙師也賜了幾顆丹藥,藥力會不會衝突?”
井九說道:“那些太差,不吃也罷。”
柳十歲喔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麼,把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明明是在幫助他,看著他毫不猶豫地喝了茶,井九卻不知為何覺得有些開心。
在那個洞府裡醒來後,白衣少年已經很久沒有開心過了。
“趁著我今天心情不錯……好吧,其實比較普通,但……比較無聊,是的,無聊。”
井九說道:“有什麼不懂的就趕緊問我。”
青山宗對外門弟子的培養很奇怪,只是扔本入門法訣便再也不管,柳十歲雖然是天生道種,但畢竟初涉修行,有很多修行方面的疑難,他早就想請教井九,就像當初在村裡那樣,只是有些不敢,這時候發現井九的心情是真的不錯,當然也可能是他真的很無聊,哪裡肯錯過這個機會。
“好啊!”
……
……
一者問,一者答,如是者往復不停,陽光漸斜,樹影漸長,暮時已至。
柳十歲終於解決了所有修行方面的疑難。
井九的解答就像是天地間最鋒利的劍芒,輕而易舉地斬斷最繁複的關係,讓修行的真面目顯現,原來就是那樣的簡單而清楚。
看著井九,柳十歲的眼神充滿仰慕,他知道公子了不起,卻不知道公子如此了不起,現在想來,自己的那些擔心果然是天真幼稚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