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座極大的蓮花座渡空而至,禪息飄飄竟較天空更為高遠。
“難道那是懸鈴宗的老太君?”
“無恩門主!”
“鏡宗長史!”
“那道劍氣沖天而起,不可一世,莫非是那人?”
“兩忘峰的師兄們回來了,上德峰的司長老也回來了!”
“居然捲簾人也來了?”
弟子們震撼的無法言語,若非今日大事,他們哪有可能同時看到如此多的大人物。
趙臘月沒有理會這些事情,提起陰三的屍體向鎮外走去。
……
……
那位孟師沒有離開小鎮,而是站在鎮外一棵高樹上,看著那座高峰,情緒有些複雜。
景陽師叔祖輩份極高,乃是太平真人的師弟,便是掌門大人也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聲小師叔。
據說這位師叔祖天賦極其驚人,創造了修行界無數難以想象的紀錄,但常年在第九峰裡靜修,很少見外人,諸峰裡那些大弟子都沒有幾個人見過這位師叔祖的真面目,更不要說他。
今日不止各大宗派掌門齊至,很多隱居的世外高人也來了。
他沒想到就連那位傳說中的佛宗禪子也來了。
聽聞在雲層深處可能還隱藏著別處大陸的大能。
果然是千年來未見之盛事。
如果那道劍氣來自劍神,刀聖呢?
孟師的情緒有些茫然。
那些名字離他太遠。
那座山峰離他更遠。
關於那位師叔祖,他只是聽過一些傳聞而已。
據說掌門當年繼位後提到在峰間隱修的這位長輩時,只說了小師叔三個字便不再多言,有太多的不盡之意。
他明白這是為什麼,就像整個青山宗都明白,為何上德峰的劍律師伯提到這位師叔祖時從無敬意,只會冷哼。
小師叔祖是青山宗乃至整座大陸修行境界最高的強者。
但從踏入青山的那一天起,他便在峰間靜修,很少在人前現身,更不用說出手。
他沒有代表青山宗參加過梅會,沒有與朝歌的皇朝強者切磋過,沒有與別派的隱藏高手較量過,修行門派與冥部長老的隱秘血戰裡看不到他,就連當初與雪國三場修行強者的大戰裡,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漫漫修道路上,他什麼都沒有做過,只是修行。
是啊,只有這種心無外物,斷情絕性的修行者,才能走到修道路的盡頭,去往難以想象的境界吧。
只是,這樣的修道生涯……師叔祖的修為再高,對他們這些後輩弟子有什麼意義?對青山宗有什麼意義?對天下蒼生又有什麼意義?
再如何驚世駭俗,傳說終究只是傳說,不可能存在於真實的世界裡,那麼便走吧。
看著霧中若隱若現的那座高峰,他的唇角露出一抹微澀的笑容。
待他看到趙臘月提著那名冥部妖人的屍體向鎮外走去,笑容裡的苦澀意味消失,有些吃驚,很是欣慰。
整個世界都在看著那座山峰,她卻不看。
小小年紀,道心何以如此寧靜?
不愧是整個青山宗都在暗中注視的天才少女。
忽然,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再次望向那座峰頂。
正如他所說,有資格望向那座山峰的人,這時候都在望著那邊。
群峰間的雲霧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攪動,劇烈地捲動,向著四野淌去,漸漸露出了湛湛的青天。
雲層深處的幾個模糊光影被迫現出身形,向著青山宗所在的天光峰行禮,似乎從容,其實頗有些尷尬。
在更遠處的地方,兩團泛著幽冷火焰的黑影,高速向後撤去,顯得很是狼狽。
孟師能猜到其中一位應該是冥部的大祭司,另一人又是誰?
青山大陣沒有發起攻擊,有笑聲從天光峰上響起,同時生起的還有一道極為森然的劍意。
那道劍意彷彿波浪一般向著群峰四周掃去。
一道劍光自崖間而起,彷彿被迫回應,飄然而去。
直至那道劍光退出三千里外,來到西海之上,來自天光峰的劍意才漸漸平息。
“掌門出劍了!”孟師微驚。
有資格讓青山宗掌門動用承天劍的人,整個大陸也沒有幾個。
西海之上那道冷光,便是劍神的劍?
……
……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