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寧。
她看了眼井九,發現他是真的神情如常,不禁有些佩服,心想不愧是師叔祖最信任的傳人,道行確實極深。
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著,他們聽到棍棒落在人身上的聲音,女子悽慘的哭聲還有不絕於耳的辱罵聲。
趙臘月看了井九一眼,問道:“怎麼辦?”
井九說道:“修道者一般不會干涉世間之事。”
趙臘月注意到他這句話裡的一般兩個字。
井九又說道:“慘事無數,惡人無數,殺之不淨。”
趙臘月說道:“所以眼不見為淨?”
井九說道:“對。”
趙臘月說道:“如果見著了呢?”
井九說道:“看心情。”
“我不這樣想。”
趙臘月說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這都做不到,那我還修什麼道?”
井九說道:“隨你。”
趙臘月說道:“你來?”
遠處的棍棒聲已經停了,只有女子的哭聲與辱罵聲還在持續。
井九看了一下距離,說道:“我夠不著。”
趙臘月看著那邊,捏了一個劍訣。
弗思劍破空而去,在商州城的夜空上抹出一道不吉的紅色。
遠處巷裡傳來數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然後便是一聲慘叫。
下一刻,弗思劍破空而回。
井九沒有想到,趙臘月出劍如此乾脆利落。
想著她在神末峰上曾經說過她很兇,他笑了起來。
在青山外圍巡察的時候,趙臘月曾經殺過一些妖怪。
陰三死在她的面前,那是孟師殺的。
左易死在她面前,那是井九殺的。
今天,是她第一次殺人。
她的右手有些微微顫抖。
就這個時候,她看到了井九溫暖的笑容,覺得平靜了些。
井九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裡滿是欣慰。
在趙臘月看來這真的有些古怪,忍不住說道:“你有病啊?”
井九沒有說什麼,把笠帽遞給她,同時戴好自己的。
當年他選擇她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小姑娘頗有自己當年一劍殺之的風範。
商州城醒了過來。
有燈光照亮那條小巷,腳步聲響起,還夾雜著兵士的呵斥聲。
一名瘦弱的小姑娘躺在牆角,臉色蒼白,眼神渙散,衣衫凌亂,因為乾枯而脫皮的雙唇不停翕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在她身周,倒臥著四具無頭屍體,鮮血湧了一地,頭顱滾到很遠的地方,臉上依然帶著淫褻與暴戾的神情,似乎在臨死前的那一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
井九與趙臘月已經離開,他們不知道那個瘦弱的小姑娘是從青樓逃出來的,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是否最後還是無法逃離悽慘的下場,那間青樓在商州城頗有背景,誰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會是如何。
如果從行善的角度上來說,他們這樣做並不妥當,至少不完善。
但就像井九說的那樣,惡事無數、惡人無數,殺之不淨,就算你是真正的神仙也管不過來。
太上無情,是每個修道者回到人間都必須學會的一件事情。
果成寺僧人蹈紅塵,則選擇的是另外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對此,井九很尊敬,但不會接受。
因為果成寺的僧人過的太苦,不管是現在還是從前,甚至包括那些已經離開的,比如刀聖。
……
……
井九與趙臘月行走在商州城外的夜色裡,看似不快,但隨意便到了百餘丈之外。
道理都懂,但接受需要些時間。
他們默默地走了一個時辰,直到第一縷晨光在地平線那邊出現,趙臘月才開始說話。
“我想馭劍。”
“有風。”
“我想吹吹風。”
“心靜何須有風。”
“你知道嗎?青山裡有人懷疑你是果成寺的和尚。”
“這個猜測倒有幾分意思。”
趙臘月難得流露出小女兒家的模樣,盯著他說道:“我要飛。”
井九看著她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