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棋。”一道清涼而溫潤的男聲自屋頂傳來,隨著安念棋的抬頭,瞑瀾緩緩的從半空中降落,湛藍的雙眼伴著一襲月牙白的衣袍隨著晚風緩緩飄動,看起來驚豔無比。
要不要每次出場都是這麼拉風啊……安念棋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眉毛,一張人的臉哪怕再驚豔和漂亮,然而如果總是出現在面前,或許就不會如同初見那般讓人窒息了。
可安念棋在瞑瀾緩緩降落到她的眼前的那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還真是錯了,瞑瀾依舊如同初見那般耀眼,哪怕當初他傷痕累累的被鎖鏈纏住,困於狹窄的鐵籠裡多年,然而一舉一動之間卻依舊讓她忍不住驚歎。
精靈一族的血脈啊,就是和他們這些凡人有著天差地別。
安念棋忍不住苦笑……也虧得她能苦中作樂,還想著這些問題讓自己稍微開心一點。
青豆的死換來的是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她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高興,她想透過她一步一步的努力來達成目的,而不是透過什麼換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越是這麼想著,安念棋的眼色越是暗淡,看了看站在一旁皺著眉頭滿眼擔憂之色的瞑瀾……終究只剩下一句嘆息,世事難料,天不逢人願。
“還是將人埋了吧,即使你再不捨……這樣晾著,便也和之前我所見的那男人的做法一般無二了罷。”瞑瀾緩緩的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說道。
安念棋抬眼看了看站在她身側,離她可謂很近的瞑瀾,暗暗的低了低頭,稍微清醒了一些。
的確,她再將青豆的屍身這樣晾著,那麼便和之前她所唾棄的李元君別無一二了,隨即轉身,將青豆輕輕的抱起來,咬破自己的舌尖,將自己舌尖的血液,粘到青豆的額頭上……這樣起碼可以保持一小陣子時間內,青豆的屍身不會腐壞。
“你要做什麼?”瞑瀾見她這樣做,變皺了眉頭問道。
“我每隔十日,便用自己舌尖上的靈力來滋養她的屍身,這樣便可保持她一直不朽,我也好……”她也好贖了她犯下罪過,安念棋眼神無比堅定。
“你簡直糊塗!”瞑瀾睜大了眼睛,彷彿極其不願意眼前之人誤入歧途,便忍不住甩袖厲聲道:“你這樣子,和那個叫李元君的人有什麼區別?”
“如何沒有區別?”安念棋緩緩道,此時此刻她的眼神異常火熱,額間獨有的仙印也開始發紫,明顯有著因執念而入魔的徵兆……要不好了,面前這個姑娘若再不喚回神志,恐怕真的要追入魔道了。
“怎能沒有區別?我跟李元君的目的完完全全不一樣的!”安念棋渾身上下散發著詭異而又堅定的氣息,手中死死地抱著一個已經死了多時的小丫頭不放……
其實在這個人族姑娘最開始在屋頂跟他講:“我沒事,你放我下去。”這句話的時候,他便從她身上聞見了不好的味道。
現在想來,許是之前屍毒侵入心脈,讓她的靈識變的前所未有的弱,再加上外界不得了的刺激,才讓邪氣有機可乘,眼下便佔領了她的意識。
可,他絕對不能放任事情的發生,並非只是因為她是自己的什麼“合作伙伴”,心底想的更多的是:哪怕瞑瀾只跟她相處過不長的的一段時日,也能知曉到,面前這個人族姑娘,是極其喜歡修仙的,若是清醒之發現自己墜入魔道,那麼該要多麼痛心?
瞑瀾想著想著,突然朝她腦門狠狠揮出一掌,安念棋實在始料未及,便下意識鬆了抱著青豆的手,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掌,順著這股子強大的靈力,狠狠地撞在了屋子另一端的桌子上,噴出了一口鮮血。
還沒來得及罵這個突然打“合作伙伴”的瞑瀾,話就卡在了嘴邊,便感覺到了一股子什麼骯髒的東西自體內脫離的感覺,神志和思緒也緊跟著瞬間放鬆了下來。
她便撫摸著胸口,好生的喘了口差點兒卡死在嗓子眼兒裡的氣兒,想要站起來,卻磕磕絆絆的又摔在了一旁。
瞑瀾嘆了口氣,見她陰暗意識已經被剛才他那毫不留情的一擊散盡,便上前拉起了她:“你該感謝我。”
安念棋氣喘吁吁的被拉了起來,眼下便也知道自己剛才為何“平白無故”的捱了一掌,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你就不能給我個提示嗎?”
下手也忒狠了點兒……眼下她不僅被打的差點斷了氣,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問出這句話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無非就是埋怨埋怨,誰先到這瞑瀾竟然這般正經,認真不已的答道:“為何?因著你魔氣入體,若身邊沒有個我,你早早的便不行了,現在倒還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