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肉被蛆蟲啃光,骸骨還是那麼美麗……”
琴聲戛然而止,年輕的詩人拾起地上那枚小銀幣,拂去灰塵小心翼翼收入口袋,向著瓦文薩模糊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斯捷潘,你總不至於缺這點兒小錢?難道一個銀幣也值得你彎一回腰?”奧列格從他身後走過來。
年輕的奈落詩人微微一笑,“作為一個吟遊詩人,有人肯停下腳步聽我歌唱就是難得的緣分,如果對方還樂意為我的表演打賞,哪怕只是一個銅板,我也會心存感激。”
奧列格皺了下眉,無法理解他這古怪的心態,索性直奔主題:“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如果瓦文薩被逮捕,他真的不會供出我?”
斯捷潘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輕聲問奧列格:“您聽說過‘篡改記憶’嗎?”
“篡改記憶……”奧列格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片語,卻不難從中品味出險惡的意味,“聽起來像是一種催眠術?”
“呵呵,比催眠術厲害多了,事實上這是一個4環奧術,唯有我們吟遊詩人能夠施展的特殊奧術,只需要一段悠揚的音樂,一段平淡無奇的對話,就能在不知不覺間侵入意志薄弱者的思想,隨心所欲篡改對方的記憶。”
斯捷潘嗓音輕柔,面帶微笑,說出來的話卻讓奧列格不寒而慄。
“這是……永久篡改?”
“當然是永久,那個瓦文薩對此毫無覺察,哪怕他被嚴刑拷打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更不會說出您與此事有關,因為……在他的記憶里根本沒有與您約見的片段。”斯捷潘幽幽的說。
“那就好,那就好……”奧列格打了個冷戰,不自覺地後退兩步,遠離這位渾身散發陰冷氣息的奈落詩人。
……
“咦?奇怪啊……”瓦文薩走在路上,突然停下腳步,茫然的搔了搔頭,“我不是在喝酒嗎?怎麼會跑到這種偏僻的街區?這鬼地方可沒有像樣的酒館啊……難道是喝過了頭?”
喝醉之後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遊,甚至酒醒之後才發現睡在垃圾堆裡,這種體驗他並不陌生,問題是現在他的頭很痛,有些似乎很重要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醉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平生頭一回。
瓦文薩點上一支手卷煙,努力回憶今晚的經歷。
首先喚醒的記憶是與沙巴林的爭吵。
“什麼和平示威,全是軟弱的幻想!”想起沙巴林在工會幹部會議上定下的基調,瓦文薩不屑地啐了口痰,“鬥爭必須堅決徹底,妥協沒有意義!”
他又想到自己更為積極的倡議並沒有在會議上得到響應,心裡愈發憋氣,對沙巴林這個人產生了強烈的嫉恨。
“明明我也是工會的創始人之一,為什麼你沙巴林爬到我頭上成了獨斷專行的老大?”
“一個在家抄抄卷軸就能大把賺錢的法師,憑什麼代表我們工人階層?”
“明天的大遊行必將載入史冊,應該由我這樣真正出身於工人階層的人來領導,怎麼能讓沙巴林那種只會作秀的傢伙出風頭,竊取我的勝利果實!”
瓦文薩越想越激動,將菸蒂丟在地上狠狠踏上一腳,彷彿那就是沙巴林的臉。
第282章:上街
“維格拉夫,我們有好幾天沒見面了吧?”大茶炊旅店一樓酒吧,羅蘭端起麥酒跟坐在對面的龍脈青年碰了一下杯,“你看起來有點憔悴啊?”
維格拉夫眼睛裡帶著血絲,明顯是缺乏睡眠。他喝了口酒,感嘆道:“是啊,這幾天忙得昏天黑地,一直想來拜訪您,今天才抽出些時間。”
“是在為比武大會的安保問題忙碌?”
維格拉夫點了下頭,壓低嗓音說:“為了確保比武大會順利舉行,領主大人提出加強城裡的治安保障,考慮到城衛軍的主要任務是對外作戰,過多的參與治安管理恐怕引起民眾反感,原有的巡警隊主要由退役老兵組成,年齡偏大,精力不足,人員也是良莠不齊,難以承擔安保工作,所以建議組建一個新的警察部門,成員全部是從城衛軍中抽調的精兵強將,執行任務時為免驚動嫌犯,統一穿便裝。”
羅蘭聽著聽著,忽然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所以這個秘密警察部門代號叫什麼?契卡?克格勃?還是史塔西?”
維格拉夫顯然聽不懂他在說啥,低聲回答:“沒有什麼花俏代號,就叫‘內務部’。”
噗!羅蘭扭頭噴出一口啤酒,禁不住連聲咳嗽。
“羅蘭先生,有什麼不對嗎?”維格拉夫詫異地望著他。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