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擁有的實在不多,是以他從來都小心翼翼地珍惜著每一份感情,但他卻感到,所有他所珍惜的,都在漸漸離他遠去。
或許最終,會剩下自己孤獨一人吧。
“我這樣的人……當真是什麼都不配擁有……”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想道,“什麼都保護不了,到頭來只會害人,我果真還是個廢物!”
他頹然坐在夙玉身旁,低著頭,一言不發,無處宣洩的滿腔憤怒與悲傷,都堆積在心中,他只感到整個胸腔隨時都要被撐爆一般的難受,但他依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慢慢離自己而去。
羅凡自己也不知道在房間裡呆坐了多久,外界的一切,都彷彿已經與他無干了,他靜靜地低頭坐著,或許就這麼無聲的死去,也不失為一種選擇,他心中默默地想道。
這麼一坐,便是七天七夜,他整個人便如魔怔了一般,靜靜地看著道睿等人為夙玉療傷,看著她在昏迷中,依舊皺著眉,似是在承受著痛苦的樣子,那種滋味,他不知該如何形容,但卻是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去感受的。
“羅凡少俠,有些事情,如果當真無力改變的話。”道睿見他茶飯不思,不禁開口道,“其實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珍惜眼前?”羅凡抬頭看向她,一雙原本英氣逼人的雙眼,此時唯有一陣空洞與憔悴。
“當初師尊仙去時,我也如你一般難過。”她淡淡地開口道,“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畢竟人活著的時候,不是活在過去,也不是活在未來,而是現在,現在令師妹既然還在,羅少俠若是不好好珍惜眼前的時光,而是自暴自棄,莫說令師妹醒來會感到傷心,就連少俠將來,恐怕也會後悔吧?”
羅凡聽到她的話,羅凡的眼中,微微恢復了些許神采:“也對,若是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會怪我不思進取。”
道睿點了點頭:“夙玉姑娘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謝謝。”羅凡心裡知道,這次又欠了蜀山不少,只是這次,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還得上。
又過了幾日,夙玉終於甦醒了過來,只是她的身體依舊很虛弱,臉色也白得嚇人。
看到她這般樣子,羅凡只在心中默默地道,今後就算是舍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讓她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夙玉的身體,也漸漸地開始好了起來,幾個月後,倒是勉強恢復到了受傷前的狀態。
蜀山的風景很好,並且比起瓊華來,要瑰奇許多。
他帶著夙玉,坐在劍臺的邊緣,望著懸空山下浩渺的神州大地,他總盼望著,有一天可以御使著飛劍,帶著夙玉,從劍臺上飛落下去。
但想來她已經學會御劍多年,恐怕也沒什麼稀罕的吧?
夙玉站在他身旁,她總喜歡眺望遠方,彷彿那遙遠的天際,有著讓她嚮往的東西。
“聽說……遙遠的東邊,在大地的盡頭,有著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師妹是在看海麼?”羅凡溫聲問道。
夙玉望著遠方,似乎思緒,也跟著飄到了遙遠的天邊:“我一生都在瓊華之中,從未見過大海是什麼樣子,我知曉天空的最高處乃是天界,是以我總在想,大海的最遠處又是什麼?”
“若是師妹想去看看,那我們便出海好了。”
夙玉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就想想罷了。”
“也對,師妹現在的身體,還是不要長途跋涉為好。”他笑了笑,卻是將她的話記在了心裡。
夙玉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二人便沒有再留在山上。
他們沒有再踏入塵世一步,夙玉更不想讓羅凡為了一件毫無希望的事情奔波,索性在南方尋了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山隱居了下來。
兩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雖然生活過得艱辛了些,但是卻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更沒有任何災厄與紛爭,平靜卻怡然自得。
就這樣,三年過去了,終於夙玉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漸漸地,就連赤雪流珠也壓制不住她體內那洶湧的寒氣。
羅凡知道,或許用不了多久,她便要離自己而去了。
她看著日漸消瘦下去的夙玉,就彷彿一個不真實的夢,快要到醒來的時候。
他深深地看著夙玉那蒼白的面頰,終於,他鼓起了勇氣,笨拙地開口道:“我……娶你為妻可好?”
她那蒼白的秀臉突兀地現出一抹暈紅,卻是並沒有回答。
他忽然有些慌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