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一毫的血液沾在它那雪白的裘衣上。
地面上,躺在一具死狗般醜陋矮胖青年人的屍體,臉上依然保留著陰險與恐懼交錯的表情。
它一手提著一支尖刺,彷彿要刺入什麼,可它永遠也無法再動哪怕一下。
“這是你兒子麼可它死了呢。”它看著地上的屍體道,“老先生的家事看來是了了,看來這人類,還是不必跟老先生走了吧”
頓了頓它又道:“當然,如果老先生還有其他兒子,我也不介意幫忙一併殺了,這樣,也算是幫老先生了了一樁家事。”
“你小狗你敢”老者幾乎肺都快氣炸了,這可是它唯一的兒子啊而且是掌握了空間這樣上等天賦千年難遇的進化血脈
可竟然偷襲不成,反倒就這樣叫人一刀殺了
“我殺了你你們兩個小雜種,都給我兒去陪葬吧”老者怒吼一聲,整個身軀如同脹了氣的皮球,越脹越大,最後竟化作一頭丈餘長的棕毛老鼠
“嘶吼”那漆黑的前爪只一抓,竟猛地變作一隻一人高的巨爪,抓向離它最近夙玉。
不知是自信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那白衣人並未封住夙玉的修為,意識到危機的夙玉一掐劍訣,望舒劍頓時化作一道虹光,撞在那巨爪之上
兩者交擊,頓時爆出一陣劇響,鋒利的望舒劍,竟僅僅刺入那黑爪數寸,巨大的力量,卻使得夙玉氣血翻騰,不禁連連後退
夙玉輕輕喘息,隨後又聽得一聲脆向,抬頭一看,另一隻黑爪竟將那奇快無比的銀刀擋在半空
“怎麼給老夫撓癢癢麼。”那巨鼠的頭臉上露出一陣殘忍的笑容,隨即巨爪猛地向前一合攏
那白衣人,就如同山間的風,輕輕一晃,便從那枯爪指間的縫隙飄出去,繼而在空中凌空一折,刀光再次斬落
“遊仙步巡遊使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它另一隻爪一收,隨後輕輕向下一按竟恰好將那飄忽的白影籠罩在爪間
那道白影越發的飄忽了,就如同一道不真實的虛影。
巨爪一拍,地面瞬間粉碎,巨爪深深地抓入地下
但奇怪的是,竟沒有抓到實物的感覺
那道白影仍然停留在原處,如同幽靈,又似一縷飄渺的清風,留不住,彷彿隨時都要散去。
“這”那巨鼠的眼中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大叫道,“這不是遊仙步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就是遊仙步,不過是你孤陋寡聞罷了。剛剛的步法叫做故土仙遊,我沒教過它們,你沒見過也正常。”
“你”巨鼠眼中再次驚容,八族皆知為中央神國巡狩天下的巡遊使者,之所以在極具威名,最重要的,便是它們那飄忽不定的步伐,如神仙幽靈一般難以捉摸,幾乎沒人能從其手中逃脫,這巨鼠對此研究已久,自然更是瞭解。
眼前這人竟然說巡遊使者的步法是它教的它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巡遊使者,即使是統領級別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它到底是誰
巨鼠想不透,那便不想了,管它是誰,只要將它吃掉就好了。
這麼想著,巨鼠巨大的身軀竟漸漸地往地下沉去,不一會,竟已沉入地底
忽然,地面猛地一震,一隻血盆大口從那白衣人腳下狂噬而出
但嘴中
巨鼠忽然露出駭人之色,除了一嘴碎石泥土,人怎麼不見了
隨即它的眼前忽然出現一道人影。
夙玉一直都緊盯著兩頭大妖的戰鬥,打算一有機會便逃跑,是以她看得極清楚,那鼠妖偷襲速度極快,但那白衣人卻更快,只不過一眨眼,便已經離開原地,出現在那巨鼠騰起的巨大身軀旁邊
這樣的速度,連夙玉也沒能看得清楚
白衣人隨著鼠妖巨大身軀捲起的風,騰空起來,如影隨形一般,貼近鼠妖的要害。
風吹起它兜帽的一角,露出的大半張臉,白色的頭髮,銀色的瞳子,精緻而絕美,彷彿上天的傑作。
“是個女子麼”夙玉心中一顫。
她就這麼輕輕一刀,送入那巨鼠的頭顱。
刀身微顫,薄薄的刀身,以一種奇特的韻律破開頭骨間的縫隙,刺入。
一道血點,從那巨鼠下顎破出,飆射在數丈外的碧玉靈木上。
那巨鼠發出一陣陣驚恐與憤怒的巨吼,在森林中狂奔,衝撞。
似乎想要使盡全身的力氣,將那女子甩下來。
那女子就那麼穩穩地坐在碩大的鼠頭上,握著刀,任由那巨鼠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