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悟劍,數十年苦修,執著,卻化作如此輕易的失敗。
時也?命也?還是自己終究技不如人?
匯聚畢生心血的一劍,只在頃刻間化為泡影,通往無雙無暇的道路,明明已經快看到終點,然而道,找不到前路,如今,路,也斷了!
剩下的,唯有一片黑暗的茫然。
昔日冷靜的心,不再冷靜,唯願冰冷的雨,能夠澆醒迷茫的自己。
可冷雨無情,迷茫者,終究是更加迷茫。
已是一日,人,終於動了,近乎機械性地,拔出遺落在地的劍,頗顯的有些呆滯地……離去。
油紙傘,撐起一片無雨的晴空,濛濛的雨霧中,淡紫色的人影,佇立。
“敗了?”
柳生劍影駐足,依然只有沉默。
他並非失敗不起的人,但無論勝敗與否,都見不到前頭出路,到底,“道”在何方?
“敗了。”非是敗給別人,而是敗給自己,迷茫找不到出路的自己。
“人……真的能夠成為神之劫麼?”他再一次問向自己,但隨之而來的,迷茫的心中,卻只有一個答案,“吾不能。”
……
另一邊,千里的追殺,疲於奔命的兩人,終究是沒能逃脫圍堵。
精疲與力竭,荒廢的小鎮,再難提起力氣奔逃的兩人,唯有回身再戰,拼死一搏。
劍氣騰空,焰霞流彩,卻見那紅髮的見者,手中秋水輕拂,二人拼盡全力的攻勢,卻是瞬間土崩瓦解!
“乖乖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留你們一具全屍!”一襲紫色華袍,玄貘座下狩魂使冥風滅靈,已是滿臉不耐。
771。毀滅
險奇幽暗的山谷,陰冷的風,吹亂散落的白骨。
天空暗沉,濃得化不開的暗霧飄散,籠罩其中的山谷,呈現一片扭曲景象。
乾枯的大地,嶙峋的山石,陡絕的千刃山壁之上,凸顯起一座猙獰可怖的巨獸頭顱。
張開的獸口,巨大的獸牙上,粘連著猩紅的血跡,與之相連的,是一片寬闊是石原,森嚴的護衛,羅列出寬敞的道路,行行惶惶的鬼影,行色匆匆地穿過,成排的行人進入,面色詭異地或青或白,怪得令人詫異。
身背重劍的劍者,飲一口壺中的殘酒,緩緩前行。
“這就是識界之人,在人間所潛藏的地方麼?奇怪……”
不動聲色,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任劍誰首次來到識界之地,卻是……
“你!過來!”一聲不耐的呵斥,熙攘人群驟停,所有人的目光,掃視著人群,最後跟著那紅衣守衛的目光,透向其中唯一的異類。
“接受檢查!”
“檢查?”任劍誰一口烈酒飲盡,酒壺隨手拋向天空,“沒那個必要了。”
重劍出鞘,渾厚的真元,爆起炙熱的高溫,沉猛的劍勢一掃,勁氣奔騰,澎湃的真元轟擊之下,劍掃之處,盡皆屍散骨飛!
一劍之下,守備力量盡散!
“有人攻山!有人攻山!”突兀的叫喊,竟是來自看似貧苦的“人類”口中,周圍“人”群,瞬間異變,凌厲的殺招,四面八方,直襲任劍誰周身要害!
“什麼?”沉腰坐馬。任劍誰驟提真元,內勁遍佈體表,來自周圍的拳掌。擊於周身,如擊頑石!
虎目一橫。怒喝聲起,渾厚的真元爆發,周遭頓時慘叫連連,周圍人群,成片拋飛!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瘦弱的百姓,此時卻竟如訓練有素的軍隊。又是兩人拳掌合擊而上!
劍舞如半輪,瞬間拍飛一人,任劍誰面露異色,回腳重踢,一腳重重地轟擊在另一人胸膛!
突然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一瞬間的重影,一瞬間的恍惚,沉重一踢彷彿將那人靈魂都轟出體外一般,但隨即,又恢復原狀。一切平常,彷彿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一眼瞥見外圍那非虛非實的人影。此時再看一眼那人,任劍誰不由心中猛驚:“可惡妖魔,非但禍亂人間,更奪取人身,可惡啊!”
陡然猜得其中關鍵,任劍誰心中已是怒極!
“玄貘,給吾滾出來!”憤怒的叫陣,聲若雷霆滾滾,天搖地晃。彷彿山欲崩催!
吼聲震天,霸道的內勁。穿金裂石,周遭眾人。只感到一柄巨錘砸在腦中一般,紛紛捂耳倒地痛號,聲音持續不斷,山壁岩石,皆承受不住這股激盪的真元,紛紛炸裂,眾人更只感到魔音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