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蘭一邊手抓蘑菇吃,另一邊手摸著放在膝蓋上的魚布偶。
不知道為什麼,普蘭摸起這個魚布偶的時候,有種舒心的感覺,彷彿全身全靈都得到了釋放。
摸魚真愉快啊!
密密麻麻的技師聚集在街上,高舉由扳手和螺絲起子交叉在一起構成的紅底旗幟,他們手拉著手,把旗幟插在背後的裝具上,高唱著歌曲向著已經嚴陣以待的維安部隊前進。
普蘭皺著眉頭,然後她站起來移動到了飯店內部的位置上,生怕街上的騷動影響到她摸魚。
這時候飯店的老闆,那位技師階層的老人說:“小姐你是人類吧?”
“嗯。”普蘭點點頭。
“我就說嘛,剛剛遞給你食物的時候碰到了你的手,那明顯不是純粹的有機物,只有人類才有這樣的特徵。”
“碰一下就能知道?”
“我可是技師啊。”老人笑了笑,隨後扭頭看著窗外。
普蘭一般不太喜歡說話,不過這一次她不知道為啥開口問道:“外面遊行的都是技師?“
“是啊,為了爭取平等的權力。這些孩子啊,受了舶來的思想的影響。想要獲得和塔蘭階層平起平坐的機會,強調生而平等與奉獻。對了。他們唱的歌,好像是你們人類那邊的歌呢。”
普蘭皺了皺眉頭。她其實從剛剛就認出那旋律了,以人類現在的大腦能力,認不出才比較奇怪。
突勒人在唱:“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店主繼續說:“真希望不要鬧出什麼大亂子,現在街上那些人,不少都是我的老顧客。他們出了什麼事,我這裡就要關門啦。”
普蘭扭頭看著窗外,這時候示威人群已經和維安部隊扭打在一起,人群高喊口號。試圖衝破維安部隊們的防線,而維安部隊們則不斷使用神經鞭來對付人群,普蘭注意到,神經鞭的出力被設定得相當高,被擊中的突勒技師全都口吐白沫,看起來相當的不妙。
但這和普蘭並沒有半點關係。
她摸著她的魚,看著突勒人前仆後繼,在維安部隊的神經鞭的淫威下抽搐不止。突然普蘭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因為她看見突勒人群中竟然有舉著兩百多年前某位人類偉人的畫像。畫像前還供著東西,那些東西怎麼看都是紅燒肉和魚沒錯,魚,和普蘭現在懷中的那隻一模一樣的魚。地球產的魚。
普蘭張大了嘴,心想這價值觀輸出到底是怎麼形成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不過這同樣和他普蘭沒什麼關係,她繼續一邊吃麵一邊摸魚。
突然。外面有人開槍了,普蘭靠著人類經過強化的視覺以及事無鉅細記錄視野範圍內一切並且存檔的“機器”特性。立刻辨識出開槍的人在遊行群眾當中,而且使用的是威力想打的單武器。直接擊穿了維安部隊士兵的個人護盾,所幸擊穿護盾之後彈丸也失去了威力,士兵只是向後踉蹌了幾步。
但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士兵們開始射擊,一開始技師們的個人護盾還揮了一些效用,但當6戰用動力外骨骼上裝備的重武器開火後,人群開始像擠在一起的保齡球瓶一樣東倒西歪。
人群中有人拿出武器反擊,灌注了靈能的各種瓶子被扔向維安部隊的陣線,技師們拿出了自己組裝的五花八門的武器,和維安部隊激烈交火。
普蘭繼續淡定吃飯,然後一輛燃燒的飛車砸進了她所在的店面,瞬間把老闆砸成了肉醬。騷動之後還有沒有顧客來吃飯已經毫無關係了,因為店鋪的主人兼大廚歸西了。
普蘭察覺到情況不妙,立刻摸向店面內側。
她有個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能力,當她需要逃跑的時候,總是能在附近找到可以鑽的維修通道、下水道和垃圾回收通道。
這一次,普蘭果然也摸到了什麼東西的門,她拉開門跳了進去,手腳並用飛快的前進,想要儘快離開這是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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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林有德確這邊。
面對林有德的質問,白龍公嚴肅的點了點頭:“沒錯,這讓我現在的立場變得尷尬,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反對技師們的平權要求,所以不管這次的事件如何演變至此,我都要背黑鍋。所以我傾向於,這是我的老對手下的手。人類先生,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被我的老對手的外表迷惑了,那傢伙可和我一樣心狠手辣,而且喜歡玩陰的。”
“白龍公大人,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林有德笑道,“我也是心狠手辣並且喜歡玩陰謀詭計的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