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聚會里,他學他們的頭兒,那次剛興學三個代表的時候,頭兒喝得暈乎,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稿子摸半天沒找到,秘書人又不在,一橫心,決定憑三寸不爛之舌擺平臺下聽眾。“三個代表,這是我們黨我們國家進一步發展的需要,是社會的責任和群眾的義務,對推動社會發展,走在世界前列起到標誌性作用。”說完臺下鼓掌一片。“我們不僅要戴三個表,領導時代的潮流,更要把握時機,走在機遇的前頭!”他當時學得惟妙惟肖,過後大家都喊他“戴三個表”了。
晚餐的桌上成了三對,各人偕同女伴。“戴三個表”對著海藻上下打量,另倆人在聊天。終於忍不住了,“戴三個表”問胖子:“哎!你可覺得她像一個人?”
胖子也仔細打量海藻。海藻莫名其妙,都不好意思了。宋只管低頭笑,並不接話。
“像誰呢?我就覺得她一低頭的樣子,那麼熟悉,可一時就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戴三個表”還在研究回憶。
胖子也答:“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早上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看著面善,倒是沒覺得像誰,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點。”
“戴三個表”執著地就海藻像誰的問題在反覆思索,直到三個人打檯球的時候,他突然一拍腦袋:“蘇惠!她像年輕時候的蘇惠!”“哦!哦!”倆人開始嬉皮笑臉地指著宋思明的鼻子,意味深長地點來點去。宋思明一臉無辜:“你們這副樣子,搞得我跟蘇惠怎麼了似的。像就像唄,指我做什麼?”
海藻一回屋就攔著宋思明問:“誰是蘇惠?”
“大學同學。”
“他們為什麼用那種腔調說我?”
“我也不知道。”
“她這次來不來?”
“她不可能來了,大學沒畢業兩年就得病去世了。”
“你和那個蘇惠,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
“哼,我不信。”
“信不信又如何?一個故去的人。倒是你這副樣子,像足了一個拷問丈夫的妒婦。呵呵。”
“不理你,我去洗澡。”
“多放點水,我要和你一起洗。”
“呸!流氓。”
浴室裡傳來海藻放水的嘩啦聲。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始叮咚起來。宋思明正想喊海藻,突然注意到螢幕上跳著“小貝”的字樣,他心頭一動,果決地拿起電話開啟:“喂。”
電話那頭本能反應了一句:“嗯?”然後愣了一下說,“對不起,打錯了。”就準備掛。
“你沒打錯,你是找海藻吧?我給你叫去。”
“哦?請問,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
“她在哪兒?”
“她在賓館浴室洗澡,你等一下,別掛。”說完,宋思明已經到了浴室門口,他推門進去,將電話遞給澡盆裡的海藻,並用手勢告訴海藻有電話。
海藻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那邊宋思明在關水龍頭。
“海藻,你在哪兒?電話響了那麼長時間你都不接?”
“啊!我在家呀!”
“我給你姐姐剛打了電話,她說你回去了。”
“是啊,我在我們的家呀!你在做什麼?”
“我剛想起你,想都半夜12點了,問候你一聲。家裡就你一個人?”
“當然,這大過節的,還能有誰?不都回去了嗎?”
“哦……那你晚上睡覺要把門關好,當心壞人。你住的地方比較偏,自己要小心。”
“知道啦!你怎麼聽起來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想我了?”
對方沉默片刻說:“是的,海藻,我很想念你。”
“你乖乖的,再過幾天不就見了嗎?愛你。”
“我也愛你。我掛了。”
小貝面部表情奇特,感覺很受傷。
海藻掛了電話,包著毛巾走出浴室:“你怎麼接我電話呢?”
“我喊你了,你沒聽見。電話都響了好幾撥了,我怕他著急。”
“你沒說話吧?”
宋思明抬眼看看海藻答:“你是傻了還是糊塗了?這種問題你也會問得出?”
海藻笑了,說:“嘿嘿,我怕你把我戳穿了。”
宋思明並不高興,過後自己去洗澡,洗完後坐沙發上抽菸,不與海藻說話。
“又怎麼了?我又哪惹著你了?我這香香地躺在床上,也不見你來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