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二紀》之首章,禮家鈔合為記。”蔡邕、王肅雲:“周公所作《周書》內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各有證明,文多不載。束皙以為夏時之書。”劉獻雲:“不韋鳩集儒者,尋於聖王月令之事而記之。不韋安能獨為此記?”今案不得全稱《周書》,亦未可即為秦典,其內雜有虞、夏、殷、周之法,皆聖王仁恕之政也。蔡邕具為章句,又論之曰:“明堂者,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也。夏后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東曰青陽,南曰明堂,西曰總章,北曰玄堂,內曰太室。聖人南面而聽,嚮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故雖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制度之數,各有所依。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圓楣徑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太廟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徑九丈,陰陽九六之變,且圓蓋方覆,九六之道也。八闥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宮以應日辰。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四戶八牖乘九宮之數也。戶皆外設而不閉,示天下以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黃鐘九九之實也。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應三統,四向五色,各象其行。水闊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氣,於外以象四海。王者之大禮也。”觀其模範天地,則象陰陽,必據古文,義不虛出。今若直取《考工》,不參《月令》,青陽總章之號不得而稱,九月享帝之禮不得而用。漢代二京所建,與此說悉同。
建安之後,海內大亂,京邑焚燒,憲章泯絕。魏氏三方未平,無聞興造。晉則侍中裴頠議曰:“尊祖配天,其義明著,而廟宇之制,理據未分。宜可直為一殿,以崇嚴父之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宋、齊已還,鹹率茲禮。此乃世之通儒,時無思術,前王盛事,於是不行。後魏代都所造,出自李衝,三三相重,合為九室。簷不覆基,房間通街,穿鑿處多,迄無可取。及遷宅洛陽,更加營構,五九紛競,遂至不成,宗配之事,於焉靡託。
今皇猷遐闡,化覃海外,方建大禮,垂之無窮。弘等不以庸虛,謬當議限。今檢明堂必須五室者何?《尚書帝命驗》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黃曰神鬥,白曰顯紀,黑曰玄矩,蒼曰靈府。”鄭玄注曰:“五府與周之明堂同矣。”且三代相沿,多有損益,至於五室,確然不變。夫室以祭天,天實有五,若立九室,四無所用。佈政視朔,自依其辰。鄭司農雲:“十二月分在青陽等左右之位。”不雲居室。鄭玄亦言:“每月於其時之堂而聽政焉。”《禮圖》畫個,皆在堂偏,是以須為五室。明堂必須上圓下方者何?《孝經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圓下方,八窗四達,佈政之宮。”《禮記·盛德篇》曰:“明堂四戶八牖,上圓下方。”《五經異義》稱講學大夫淳于登亦云:“上圓下方。”鄭玄同之。是以須為圓方。明堂必須重屋者何?案《考工記》,夏言“九階,四旁兩夾窗,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後不言屋,制亦盡同可知也。”其“殷人重屋”之下,本無五室之文,鄭注云:“五室者,亦據夏以知之。”明周不雲重屋,因殷則有,灼然可見。《禮記·明堂位》曰:“太廟天子明堂。”言魯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禮樂,魯之太廟與周之明堂同。又曰:“復廟重簷,刮楹達向,天子之廟飾。”鄭注:“復廟,重屋也。”據廟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壞。”《五行志》曰:“前堂曰太廟,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虔亦云:“太室,太廟太室之上屋也。”《周書·作洛篇》曰:“乃立太廟宗宮路寢明堂,鹹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廊。”孔晁注曰:“重亢累棟,重廊累屋也。”依《黃圖》所載,漢之宗廟皆為重屋。此去古猶近,遺法尚在,是以須為重屋。明堂必須為辟雍者何?《禮記·盛德篇》雲:“明堂者,明諸侯尊卑也。外水曰辟雍。”《明堂陰陽錄》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內有太室以象紫宮。”此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馬宮、王肅以為明堂、辟雍、太學同處,蔡邕、盧植亦以為明堂、靈臺、辟雍、太學同實異名。邕雲:“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貌,則謂之清廟,取其正室,則曰太室,取其堂,則曰明堂,取其四門之學,則曰太學,取其周水圜如璧,則曰璧雍。其實一也。”其言別者,《五經通義》曰:“靈臺以望氣,明堂以佈政,辟雍以養老教學。”三者不同。袁準、鄭玄亦以為別。歷代所疑,豈能輒定?今據《郊祀志》雲:“欲治明堂,未曉其制。濟南人公玉帶上黃帝時《明堂圖》,一殿無壁,蓋之以茅,水圜宮垣,天子從之。”以此而言,其來則久。漢中元二年,起明堂、辟雍、靈臺於洛陽,並別處。然明堂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