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任何人。
天色越來越暗，等顧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竟然就這樣坐在地上靠著一棵樹睡著了。
睡著了還好，一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東方駿要去美國了，滿心的苦悶就又湧了上來。
拿出手機一看，十點半。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給家裡撥了電話。
“嘟──嘟──”聽著電話撥通的聲音，顧希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幹。
“喂？顧希啊。”
“嗯，是我，媽，我爸呢？”
“你爸今晚不回來了，歡歡他爸給你爸找了個活，離家裡挺遠的，到幹完為止你爸都在別人家睡。”
“……媽，最近身體好不好？”
“媽還行，沒什麼大事，幹什麼都能幹。”
顧希眼睛發酸，無論什麼時候，媽都不說難受。就算有錢了，她也不去醫院治病。
“顧希啊，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回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有媽，我就是想你們了，想跟你們說說話。”
“你爸還得個三五天能回家吧，到時候我讓他給你打回去，他也說他想你了。你爸他也年紀大了，知道想兒子了，三天兩頭就叫著想兒子，我都拿他沒辦法。”
“……”
“顧希？顧希你怎麼不說話了？”
“沒有媽，我在呢。”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兒子，你哭了？聲音怎麼那麼啞？”
顧希揉揉有些紅的眼睛，咳了咳嗓子：“沒，你聽錯了。”
“顧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媽。媽，挺晚了，你早點睡吧，我也該回去了。”
“行，你也早點睡。要是有什麼事千萬記得和媽說啊，家裡也沒有什麼能讓你操心的了。你爸自從那件事以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知道幹活，也不亂花錢了，他現在也不和我吵不和我打了。所以你只管好好學習就行，缺錢了就和家裡說，知不知道？”
“知道了，媽我都知道。”
“那就行，快點回去睡覺吧。”
“嗯，媽我掛了。”
顧希又再次靠在樹幹上，緊緊地把眼睛閉上。
不把眼睛閉緊，他怕自己的眼淚會控制不住流出來。
月光很亮，照在顧希的眼角上，那裡有著一絲水痕，被月光照得盈盈發光。
……
從向顧希坦白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兩天來東方駿沒有找過他，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顧希的消失已經給了他確定的不能再確定的答案，他真的不會跟他一起走了。
看著手裡的兩張機票，東方駿苦笑。
忍不住給顧希辦了護照，忍不住訂了兩人的飛機票，都是他的自作主張而已。
想把那張機票撕碎，偏偏下不去手，無奈只能一同放進口袋裡。
“少爺，我們該走了。”
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