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別讓我二哥打了,一會打死了!打死人不償命啊?”姚六六回頭大喊。
花斐君襯著年輕暴發戶被姚六六推得直退步的功夫,忍著疼痛努力往牆角下挪竄,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冷眼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原來是姚六六的家人,他在心裡冷笑著,姚六六就是他的剋星,從她出現,他和花逸就沒消停過。
“為什麼打我?我做錯什麼了?”他有些不服氣的顫聲開口,就算姚六六看他不順眼,看不慣自己和花逸過分親密,也犯不著全家總動員的來要自己的命啊。
“你做錯什麼了?你還有沒有臉!你幹什麼好事了你不知道!”被姚六六叫做二哥的男人一把推開抓著他的姚六六,拎小雞仔一樣拎著花斐君的衣領給他拎了起來,面目猙獰的怒吼著,就像準備投入戰鬥的藏獒一樣,光是看著,那氣勢都夠讓人腿軟的,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張揚那麼怕姚六六的哥了,他也怕。
“我不知道,我做什麼了?”花斐君問心無愧,直視著他的眼睛,他怕死,可是還有男人起碼的骨氣。
“不承認是吧!”男人揮著熊掌一樣的手狠狠給了花斐君一個耳刮子,打得他一個趔趄撲在了桌子上。
好歹花斐君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雖然瘦了點,但是也不至於跟個姑娘似的弱不禁風,可是在姚六六她二哥面前,簡直比弱不禁風還要慘不忍睹。
這一巴掌打得他耳鳴眼花不說,下嘴唇磕在牙上破了一溜,他舔了舔嘴唇,一股鐵鏽的味道漫進口腔。
“你他媽要是什麼都沒做!我們家六六怎麼懷孕的!”姚六六暴發戶的媽終於發話了。
“懷孕?”花斐君猛的看向姚六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懷孕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等姚六六開口,她二哥又踹了花斐君一腳,抓起一個日記本摔在花斐君的臉上,“和你沒關係是不是!和你沒關係日記裡寫的小花是誰!全學校就你和你侄子倆人姓花!你說是誰!你說!六六你說!到底是他還是他侄子!”
姚六六迎上花斐君仇恨的目光,一咬牙:“是……花斐君。”
晴天霹靂!
花斐君簡直驚訝的都快斷絃了,她這是袒護花逸還是憎恨自己啊!他撿起那本日記,隨便從最後幾頁翻開看了兩眼,上面並沒有寫小花是誰,甚至連小花倆字都沒寫,就是畫的一朵一朵花而已,可是日記的內容大概就是談戀愛的那些破事到失戀的那點更破的事兒。他真想問問姚六六,你智商能不能不這麼接地氣,這東西有什麼可寫日記的!
“趕快讓你爹媽來,咱們這個事今天必須有個說話,我們家六六還未成年,你乾的這是什麼王八犢子事兒!”
“我是孤兒。”他不想讓大哥和嫂子知道這件事,現在他自己還捋出頭緒來,他們來了只會跟著他受這幫人的氣。
“誰給你養大的!你和西北風長大的啊!”
班主任為難的勸說:你們先冷靜冷靜,不要動手,他和我們班一個男生是鄰居,我讓那家家長聯絡花斐君的大哥了,住的遠點,趕過來還要點時間,咱們先冷靜下來,等家長到了再談談該怎麼辦。
姚六六的二哥和爸爸喘著粗氣坐下,一家幾口同仇敵愾的瞪著花斐君。
花斐君伸手摸摸自己的身上,雖然哪哪都疼,但是沒有哪根骨頭是斷的,這讓他欣慰不少,他時刻銘記著,家窮,骨折不起。
他依靠著牆角站著,吸了吸鼻子,嘴裡的那股鐵鏽味讓他有些噁心,他想,他可能要完蛋了,如果他不主動的完蛋,那花逸就完蛋了。
花斐君自覺很果斷,總是在危機的緊要關頭判斷出解決的辦法,雖然這一次他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只想出了犧牲的途徑。
他和花逸,只能保全一個,如果是花逸,不行,不能是花逸,他受不了別人這麼打花逸,那還不如打自己,再說如果是花逸,那大哥大嫂肯定也會打得他半死,學是肯定上不成了,難道讓他回家跟他爸去伐木頭嗎?
他長出口氣,下定決心的走到姚六六家長的面前,“嗵”的一聲跪了下去。他只是想到下跪,但是沒想到跪的這麼慘烈,純屬他腿太疼了,腰也疼,一個沒控制住才會跪成這樣,雖然很疼,但是這個效果很好。他總得想些辦法讓姚六六家人消消氣,儘管可能這方法並不見得會生效,可是總要試一試,他也很想挺直了腰板對著姚六六他爸喊回去:就懷了怎麼著吧!可是他是貧窮少年花斐君,不是富家少爺花斐君,在現實面前,尊嚴可以變得一文不值,我們總得想著辦法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