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褲子上的雪都懶得撲掉,手上沾的雪化成水珠沾在手掌上,讓風一吹,冰涼冰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咬著牙走上四樓的,到了寢室的時候,折騰出了一身汗,就跟扛著200斤大米上樓一樣。
他脫掉外套,對著鏡子掀起上衣,咬著牙一起脫了下來,腰上背上都開始發青,還看不太出來,估計睡一晚上就得和中了黑沙掌一樣。姚六六二哥穿的那雙大皮鞋,加上那個體重,和砸牆的大錘沒什麼區別,他沒直接吐血而死都算身強體壯素質好了。
腦後勺的傷看不見,他用毛巾按了按,出血不多,破了點皮,不算嚴重。翻開下嘴唇,估計就這地方算顯眼一點點外傷了,跟用剪刀豁開似的,看著都膽戰心驚,他嚥下帶著鐵鏽味的唾沫,開啟衣櫃準備找條褲子換上。
莫堯正在對著英語書發呆的時候,被從外面回來的翠花拍了拍,“君子讓你回寢室,不讓你告訴花逸。”
他不解的望著她,“為什麼?”
翠花搖搖頭,聲音壓的更低了:“不知道,我看到他,好像和人打架了,身上都是鞋印,嘴角和眼角都青了。”
莫堯一個激靈,差點從座位上竄起來,翠花狠狠抓了他胳膊一把,示意性的看了一眼花逸。
莫堯故作鎮定的從班級走出來,花逸只是瞥了一眼壓根沒想理他。出了教室後,莫堯便一路狂跑,好幾次差點滑倒,推開寢室門的時候,還帶著一股沒散去的寒氣。
“君子!我靠!這大冷天的怎麼光著,你臉怎麼弄的啊!”莫堯反鎖上門,走到花斐君的身邊,看著他光著膀子正在櫃子裡翻褲子。
花斐君瞥了他一眼,走到床邊扶著床架,齜牙咧嘴的抬了抬一條腿,“先幫我換條褲子。”
莫堯拿起他找出來的休閒褲,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幫他把外褲扒了下來,然後套上乾淨的,順手拉開自己的羽絨服拉鍊。
“你打架了?不是去班主任辦公室嗎?和誰打架了?張揚?”他滿肚子疑問,都不知道該問哪一個好。
“沒打架,是被打。姚六六懷孕了,她寫著很多小花的日記被她家人發現了。”
“懷孕?花逸的?”他震驚不已,在校高中生懷孕,聽著很遠的社會問題,居然就這麼活生生的在他們的面前上演了。
“嗯。”他從鼻子哼出一聲。
“那為什麼要打你?怎麼沒找花逸談話?別告訴你傻逼似的扛下來了?這事兒是你能一個人能扛的嗎!”
花斐君擰著眉頭,嘆了口氣:“別喊,心亂。不是我要扛的,是姚六六一口咬定就是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差點讓她哥打個半死,她那哥,得有二百七八十斤,估計咱倆加一塊都沒他一個人體格大。等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揍都挨完了,我還能讓花逸來再挨頓揍嗎?”
莫堯急了,摸了一把額頭:“那怎麼辦?這事兒能使挨頓走就能完的事兒嗎!要是光捱揍就能解決,我替你去挨著也行啊!”
“捱揍是白挨,事兒還沒解決,班主任給你媽打電話了。”他話還沒說話,莫堯突然的打斷,驚呼一聲:“給我媽打電話幹什麼!她不會是說咱倆一起上了她吧!”
花斐君覺得莫堯的這思維發散的很扯淡也很搞笑,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可是太疼了,沒笑出來,估計自己的表情就是咧了咧嘴,“冷靜點吧你,先聽我說完。”
“你說。”
“她給你媽打電話,讓你媽找我哥和我嫂子,我們家不是沒電話麼,估計這會人在路上了。姚六六他爸說了,要麼拿十萬塊錢。”
“十萬!做個人流才幾百塊吧!”莫堯又忍不住插嘴了。
“如果沒有錢,就告我秀殲未成年少女。”
“秀殲!誰秀殲誰啊!打死我也不信是花逸主動的!這不就是敲詐嗎!我去給你證明,秀殲姚六六的人肯定不是你。”這就是赤luo裸的冤案,他肯定不能讓花斐君受這委屈,他不欠花逸什麼,憑什麼爽的是他,遭罪的是君子。
“別去!”花斐君緊張的喊了一句,拽住他的手腕,一時激動扯的下嘴唇生疼,“疼死我了,別去你,怎麼這麼衝動啊。”
莫堯心疼的看著他:“哪疼啊……”
“你該問問我哪不疼啊。”花斐君抓著他的手腕不放,繼續說:“這事兒必須是我扛了,只要姚六六一口咬定是我了,你能做什麼證人,你親眼看著上她的人是誰了啊?再說姚六六當時清醒著呢,她說我秀殲,沒說我迷/殲。其實她如果說是花逸,可能我會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