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一樓自習,馬上回寢室了。”最終還是我示弱。
“那你坐電梯上五樓來。”電話那頭笑嘻嘻地。
“不去。”我拉著張展凡就要走出圖書館。
“你來嘛,我請你吃夜宵。”鄭辰逸威逼利誘道。
“不去。”我道。
“你是奴隸,我叫你來你就得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
“老子不想陪你玩了。”我冷冷道。
“那我們絕交。”鄭辰逸跟我槓上。
“幹你大爺!”我狠罵一句掛了電話,轉頭對張展凡說:“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接到社團開會的通知。”
張展凡茫然地點點頭,身影消失在圖書館外黑乎乎的小路上。
我轉身上了五樓,電梯上到五樓,開門後只見漆黑一片。
按常理說五樓自習室是不開放的,沒風扇也沒空調,連地面都是水泥的,各種管道暴露在外。
我打小就膽小,聯想到那些恐怖片的橋段,根本不敢踏出電梯門,為了赴約又不敢下樓,電梯門一關我就按開門鍵。
“段岑睿,你神經病呢吧,電梯門一關一開不怕嚇死人啊!”鄭辰逸那倒黴孩子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
“我不敢出去,過來救我。”我面無表情道。
“嘿嘿嘿。”
我打包票鄭辰逸那幼稚鬼嘲笑我來著!
鄭辰逸下身穿著軍綠色褲子和棕色馬丁靴,上身只穿著裸色毛衣,襯衣領子翻到毛衣領口外,看上去很是清新,不過站在暗處就像一具站立著的無頭屍。
“你站到有光的地方來可好?我不敢出去。”我按著開門鍵。
黑暗中的嘴角微微勾起,鄭辰逸伸出手,一把將我拉到門外。我被拉出電梯後,電梯門“默契”地關上,除了綠油油的安全出口標示,世界一片黑暗。。。。。。
“啊!”我終於不再強裝鎮定,慘嚎出聲,轉過身子拼命按電梯下樓按鈕
鄭辰逸的笑聲尤其囂張,溫暖的體溫覆上我後背,雙手環抱我的腰,道:“你怕黑?你小時候怎麼沒這毛病?”
“你才毛病呢!”我心裡暗自問候鄭辰逸全家,“你別抱著我腰,癢!”我抗拒道。
“好好好,你說的。”說著他笑盈盈地鬆開了手。
“等一下!”理性叫我阻止他,“等一下!等我眼睛適應了你再鬆開!”
那雙手又緊抱上。
我轉身把頭埋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帶我起伏,淡淡的菸草味鑽進我鼻腔。
片刻後我睜眼,鄭辰逸將頭埋在我頸間,月光從他背後的視窗灑進來,輕盈地降落在他肩上和髮絲上,清冷凜冽。
鄭辰逸微微發抖。
“你怎麼不多穿兩件?”我埋怨他道,輕推開他。
“我本來只想小坐會兒,沒想到睡著了。”他撓撓頭。
“你有病吧,大冷天的跑到這上面來坐會兒。”我刻薄道。
他沉默。
我見他不說話,害怕是早上的事戳中他痛點,慌忙道:“天氣預報還說今晚上會下雪呢。”
“唔。”鄭辰逸若有所思地應和,拉著我手走進黑暗的自習室。
進了自習室之後才發現一個小角落還有跳動的火光,三四根蠟燭筆直立著。
“你明明有備而來。”我用胳膊肘碰他,朝他狡黠笑笑。
“這是我藏在書架後面的。”他無辜道,“上次沒用完,寢室又沒地方放。。。。。。”
“但是你哪來的打火機?”我追問,又猛地想起那涼涼的菸草味,驚訝道:“你竟然抽菸!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我不是,我不抽菸,上次室友給的,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誰知道抽完後發了會呆就睡著了。。。。。。”鄭辰逸大喊冤枉,又一臉迷糊樣。
“還想學小流氓抽菸,小流氓還站學校圍牆邊撒尿呢,你怎麼不去?”我又刻薄他,“放著潮男不當當屌絲,活該單身一輩子。”
他又沉默了。
“好、好啦,我開玩笑的。”我嘟囔。
“嗯。”鄭辰逸應了一聲,靠著牆壁滑坐下去,坐在燃著的蠟燭旁。
我仍然站在床邊,窗外月亮彎得乾淨利落,就像一把寶貴的銀製彎刀,通透晶瑩。
“你因為早上那個生氣啦?”我忐忑地問他。
“也沒有,其實還好。”他抱著膝蓋,道:“只是怕你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