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書。
沒多久,教務主任就出現在教室門口,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周老師,麻煩你出來一下。”
周紹遊呆了一下,忽然臉上露出一種只能說是悲壯的表情,他跟著教務主任走出教室,學生們都豎起耳朵聽。只聽到教務主任端正而微帶困惑的聲音說: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隔壁班老師都來抱怨說你這班太吵了,你如果身體不舒服可以請假,你一直都很認真,偶爾休息也沒關係……不過等到帶三年級班時就不能這樣了。”
“……就這樣嗎?”
“啊?”
“我還以為……”
“你怎麼了?我看你還是請假好了……”
“不必了!我很好,只是昨天沒睡好,喝點提神飲料就行了,我會管好學生,請你不用擔心,還麻煩教務主任專門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怎麼會?你沒事就好,呵……呵……”
被他這麼有禮的回絕,教務主任除了幾聲乾笑也不好再說,周紹遊是全校英文教得最好的,他帶的班成績也很好,就算有幾個不安定份子(例如葉霄),可是也沒鬧過什麼大事(可能他都自己暗自解決掉了,象葉霄的機車事件,到現在學校方面還是不知情)。總之,學校對他一向禮遇有加。
教務主任離開後,周紹遊沉著臉走進來,對著學生們劈頭就罵:
“難道你們非要象不成熟的小孩一樣不懂自重嗎?都快升三年級了都還沒有警覺心,像你們這樣以後是絕對考不上好學校的!把測驗紙拿出來,現在把昨天教的單字背出來!”
教室頓時一片愁雲慘霧,除了幾個特別認真的優秀生外,少有人會立刻把教過的單字背起來,這種抽考簡直要人命,像葉霄昨天翹了英文課,連教了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背?
他望著空白的測試紙,寫了名字以後就不知道要幹什麼,周紹遊焦躁地在桌椅走道間梭巡,經過他身邊時兇狠地瞪他一眼。
葉霄看到他露出西裝袖口的手指上全是細小的刮傷,忽然想起體育館後面一大片長得比人還高的芒草,想到周紹遊極可能花了一整個晚上,在那堆芒草裡找根本不存在的照片,原本對他的厭惡之心,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怎麼都難以形容的鬱悶心情。
周紹遊的日漸憔悴是全校師生有目共睹的,到了丟掉照片後的第三天,他已經掉了四、五公斤,瞬間整個日都消瘦下來,三天沒睡的臉更是蒼白得可怕,可是他又不肯請假。
葉霄好幾次想幹脆還他照片算了,可是愈拖就愈說不出口,想說是不是直接夾在他書裡或放在抽屜,但是大辦公室是沒有個人隱私權的,誰會忽然來不告而取借走東西或翻抽屜也不知道,就這樣,葉霄一直沒有機會把每天放在口袋裡的照片還回去。
等到這天放學,葉霄心裡的不安已經積累到最高點,他覺得自己為了一點小事就這樣報復別人未免太卑鄙,而且再不還周紹遊可能要送醫院急救了!
不過誰想得到他那麼神經質的人,只是被拍了臉和一點點胸膛,又不是全身入鏡,就算被人看到也只是被嘲笑個幾天而已,用不著擔心成這樣吧?
可是事實上他的確擔心得好象世界末日要來了。
葉霄放學後走到辦公室,看他東西雖在人卻不在,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到處找相片了,葉霄先沿著那天他們走過的路線找,果然看見周紹遊跪在儲藏室裡把那已經被他翻過不下十次的房間重新翻了一遍。
看到他臉上的汗都滴在地板上,跪在地上的褲子膝蓋處也髒成黑色了,葉霄的心臟忽然難受地揪緊了起來。
他輕輕地走到周紹遊背後,叫了聲:
“老師。”
“啊……是你啊……”
周紹遊緊張兮兮地轉過身看著他,神經質地推推眼鏡。
“我……我在找……你有沒有……啊……”
不成意思的話很快就消失了,他不安地咬咬唇,站了起來。
“我不會還你的,如果你是找我要車鑰匙……”
“我不是來要車鑰匙。”
那來幹什麼?周紹遊疑惑地看著他,頓時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葉霄可以直接拿出照片說不小心撿到的,可是這麼簡單的事他卻做不出來,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覺得自己好象有則熱表達一些歉意,才在想要怎麼開口才好,周紹遊先說話了。
“你……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學生看我的眼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