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 (溫情戲碼~~)
只是李察的慈悲並未能持續多久。隔天早上,那套能使人輕易地崩潰的西裝便再一次出現在蔣光士面前。與之前的那一套相比,這次送來的衣服顏色明顯比較黯淡,裁剪亦更為寬敞松身,袖口處還有不少磨損的痕跡,顯然是曾經被人長久穿著的次品。
雖然只是小丑服一般醜陋的服裝,然而只要一想到那是別人穿過的舊衣,腸胃處便泛起陣陣不適。再細想衣服的主人曾經遭受過怎樣的待遇,反胃的感覺亦輕易湧上喉嚨。蔣光士猶豫地撫摸著泛起毛粒的面料,在權衡輕重的瞬間,嫌棄與高興的表情一直在臉上交戰著,最終還是屈辱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非常感謝你給我送來新的衣服。」
「啊。」站在玄關處的李察不置可否地回應一聲,最終還是鬆開了手把衣服真正交付到蔣光士手中。
蔣光士一直觀察著李察微妙的神情,心想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了,顫抖的拳頭一握緊,竟是下定決心就地就換起衣服來。單身宿舍的玄關總是細長又狹窄的,兩側的牆壁經不起他手忙腳亂的折騰,很快便傳出砰砰的呼痛聲。蔣光士卻無法顧慮那麼多,彷佛肉體的疼痛亦能使人愉悅一般,雀躍地便為自己換上一層新的皮毛。
因為手指動得太快,第一次扣上的鈕子都被弄得七歪八倒,無法之下只得一一解開重新再扣一遍。在動作間來自他人的體味隱隱約約的從衣服上揚起,雖然不是甚麼難以忍受的惡臭,然而亦很難讓人舒展眉頭接受。蔣光士壓抑著渾身受電擊般的顫抖,曲起背把這個羞恥又悲慘的自己掩飾起來。鈕釦一門一門的歸位,在明亮的顏色映照下,蔣光士蒼白的臉上彷佛亦泛起一點紅暈。
接下來應該穿上褲子了。蔣光士在心裡暗自盤算著,可在彎腰撿拾褲子的瞬間,臉便被外力強行抬起。李察的表情仍舊是那般陰晴不定,捻著自己手指緩緩施力,在幾次變換角度後,李察卻給出一個莫名奇妙的評價。
「很好看。」
隨著手指離開的還有李察尖銳的眼神,很快留在蔣光士眼前的便只有一個寬廣的背影。搞不清楚這是誇讚還是羞辱,蔣光士穿著一件裇衫和四角褲呆立當場,怎樣也想不明白李察說這種話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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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疑問在面板上形成了無數疙瘩,可即使這樣仍無法中斷李察正往公司邁進的腳步。蔣光士迅速把褲子套上,光腳塞進皮鞋裡頭。雖然是質料上乘的鞋子,然而沒了襪子的保護,腳跟還是會傳來惱人的疼痛。真糟糕啊,只要和李察一起便沒有好事。蔣光士咕嚕咕嚕的在心裡冒起了許多的詛咒,最後卻還是露出了唯唯諾諾的表情,聳起肩膀縮著腰便跟在李察屁股後頭走去。
日光照射在頭頂上的感覺份外灼熱,蔣光士抬頭一看,才意識到原來已經到了中午。公司一向規定的考勤時間是早上九點,正想著會不會因而又被藉故懲罰,惹得頭皮都要麻掉的時候,李察卻是很平常地進入了主棟的建築物當中。
電梯緩緩往下沉降,在確定到門外出現的是負一層的標式後,蔣光士躍動不斷的心才真正平復下來。明明是不會令人有愉快感覺的味道,然而當嗅到消毒劑揮發到空氣中的淡淡氣息時,蔣光士的表情卻只能以「高興」來形容。雖然來到這裡也只會被困在狹小的房間當中,雖然等著自己的不知又會是怎麼樣的折磨侮辱,然而只要忍耐著就好,只要時間過去,一切都會結束。在發洩室內發生的一切都是受到規管的,即使是受到怎樣暴力對待,只要限時結束一切都會回覆正常。
不等李察踏出電梯門外,蔣光士便已搶先一步衝進狹長的走廊上頭。隨著身體的動作,他的雙手亦歡快地上下襬動,從側面看過去,幾乎與陳年的動畫中那些自投羅網的笨狗的動作重合。蔣光士自發地進入了檢查室,在醫生曖昧的笑容帶領下,走到陌生的房間門前。
這個房間極奇狹窄細長,牆壁凹凹凸凸的,無數像海邊堤防一樣剛硬的形狀纍纍在牆面堆積起來,給人一種牢不可破的感覺。房間內的照明亦與別的個室不同,大白的燈光打在臉上,反而會讓整個人顯得青白髮紫。在醫生的引領下,換過紫色袍服的蔣光士終於在一張再平凡不過的木椅子上安坐下來。就在他心神稍定的瞬間,醫生黏膩的手卻又牢牢貼在肩胛骨上按壓,可惡的聲音亦細細軟軟地在房間中擴散開來:「那麼請好好相處了。」
「誒?」
在大門關上的瞬間,倒數計時器亦發出「咇——」的刺耳聲響,蔣光士隨著醫生的提示抬頭進前望去,這才發現筆直綿長的房間的盡頭處放置了一張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