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縮了一下。他半坐起身看見曹謹衍睡得異常安穩。再度躺下時,背後的溫度讓他覺得生命如此可貴——又是如此脆弱。
這次,鄔長海夢見了小時候在北方老家養過的一隻鳥。家裡沒有鳥籠,只是用樹枝和稻草給它在掛衣架上整了個窩。品種是什麼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久就連那隻不算很起眼的鳥有怎樣的色彩和聲音也忘得差不多了。勉強能回想起來的,是自己和父親兩個人半趴在地上,聚精會神地看它在地上跳來跳去的情景。它翅膀撲楞著,卻飛的並不高。
就算是不設籠子整日開著窗,那隻鳥至多跳到窗簷或附近的樹上,似乎並沒有遠走高飛的打算。
但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
某個深秋,那隻鳥似乎生病了。不知道是受了寒還是吃錯了東西,幾天來一直萎靡不振的樣子,毛也亂了許多。精心伺侯下它似乎有所好轉,又能勉強蹦躂幾下。眼看著暖氣要開了,似乎只要冬天過去它就會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
某天,他們發現那隻鳥不見了。找遍了每一個角落,最後看著一直開著的小窗——一直相信它不會飛走所以開著,縱使想要質疑“它生著病飛不起來”,也找不到別的解釋。
鄔長海從那以後再沒有見過那隻鳥,連掉落的羽毛也沒有。“興許是飛出去沒多久就死了吧。”還不太明白什麼是死亡的他這麼想著;父母也是這麼認為。但他們並沒有阻止孩子每天在陽臺上放一小碟鳥糧的徒勞的行為。
過了些日子,鄔長海也不再這麼做了。
那時死亡於他只是一個遙遠模糊的概念;當他第一次親手剖開死者的屍體,強壓著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