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額頭看我,眨眨眼睛,又眨一眨,笑了起來:“打,打,好久沒跟我們human小射手一起打過球了……”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眼眶有些溼潤,覺得心裡一陣暖意。顧煜是一個好人,他是尊重我的,是把我當朋友的。我以為他會跟其他人一樣,視我為異類,從此敬而遠之。沒想到,他卻主動找我和好。
也許那天是我過分了些,對他那樣做,讓他猝不及防。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好荒唐。
“不過……”顧煜湊過來,小聲問我,“你真的……那個……變成gay了嗎?”
我苦笑:“好像是的。”
他沉默了好久,球也忘了發。“可是怎麼會這樣?你不是交過女朋友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他看著我,眼中充滿好奇,無言地催促我回答。
我點點頭。
我聽到他靜靜抽氣的聲音。“是誰?”
“是……”
“是同學嗎?誰?”
我搖搖頭,猶豫了一陣,說:“是那輛瑪莎拉蒂的主人,我爸高中同學的兒子。”
這次輪到他半天無話。安靜得聽得到四周空氣裡細碎的風聲,還有我們二人的呼吸。我抬眼看他,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你們……在一起了嗎?”他輕聲問。
我搖頭。
“為什麼?他不要你?”他顯得有些氣憤。
我笑,說:“你看你說的好像我多差勁似的。”
“那為什麼?他不喜歡你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我是真的不知道,韓子玉吻了我,卻沒有說過類似喜歡的話,這代表什麼。而他家裡那些送給舊情人的彩陶,太過貴重,分明就是有著無可比擬的意義。既然念念不忘,那他還會喜歡別人嗎?
也許那個吻,只是他的一時興起,就如同我那天在廁所裡對顧煜做的事情,明明心裡想著的是另一個人。
“喲,這不是性激素麼,大好的晚上怎麼不跟男人上床去,居然有心情在這裡打球?是不是來發洩的呀?”緊接著是一片不友好的鬨笑。
我跟顧煜轉頭去看,只見人高馬大的劉大個兒和另兩個三班籃球隊的男生從體育館裡搖搖晃晃出來,穿著訓練時的隊服,遠遠就飄來難聞的汗臭味。
“你說誰?”顧煜握了拳頭上前兩步,咬牙發狠。他性子一向比我還暴,雖然我已經夠暴的了。所以在兩個暴脾氣中,作為比較和善的那一個,我有義務去拉架。因為我深知我們兩個人絕對不是這三個一米九的大塊頭的對手。“顧煜我們走。”我說。
“我說何爾萌啊!怎麼說錯了嗎?他不是同性戀嗎?同性戀不是給男人乾的嗎?”
顧煜掙脫我:“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
大個兒還未動,身後的兩個同伴就已經凶神惡煞跨上前來,鼻孔看人,手腕扭得“咯吱”響。大個兒在後面不屑地冷笑:“怎麼?想打架啊?顧煜,老子一直看你不爽你知道嗎?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顧煜暴跳起來咆哮:“好啊來啊!怕你啊!”
我忙拉著他連連後退,說“算了算了”。其實不是不敢打,實在是不想把顧煜牽扯進來。侮辱我可以,我已經慢慢習慣了,但是打顧煜就不對了他又打不過你們。有種衝我來!
——結果大個兒果然就衝我來了,他鄙夷地嘲笑我說:“何爾萌,你真是個孬種,只會抱著你的男人哭哭啼啼。”
說完這話我和顧煜都愣了一愣。我反應過來後轉頭瞪大個兒:“你說啥?”
“呵……我說你倆有□□啊。不敢承認啊?別裝了,你倆那天課間在教工廁所都幹了點啥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要我替你們說出來嗎?我可是全都聽見了,M的好端端蹲在那兒拉屎居然聽見隔壁氣喘吁吁的在搞基,M的我都替你們臉紅!真他M的噁心!”
顧煜氣得臉煞白,吞了一口唾沫倒是冷靜下來,扯著嘴角說:“哈哈哈我說怎麼那麼臭呢,原來你在隔壁啊!大個兒,你便秘啊還是體臭啊?你這麼臭你那些拉拉隊女朋友們讓你上床嗎?”
“你……”
我發現他倆的對話開始走向低俗化,我作為文明人完全插不上嘴,於是鬆開了顧煜,說了一句“別罵了,打吧”,然後首當其衝跳到了大個兒身上,趁他還沒準備好一拳先打在了他鼻樑上。
“呀——”於是我們幾個人廝打成一片。其中一個大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