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許夢遠跟陳露嘴裡,多次聽到過“林楓”這個名字,我知道他是司徒啟最好的、可能也是唯一的男性朋友,而且我也知道,他對許夢遠的觀感非常的不好。但我實在沒想到,這樣一位遠隔重洋的外籍人士,居然會在我家的攤檔上跟我相見。更沒想到的是,很明顯他是專門來找我的。可是,我跟他別說八竿子,就算八百竿子八千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他又為什麼會來找我?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居然有那麼一點兒怦怦的不安,一時間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才好,所以我對他抱歉地一笑,起身走過去幫我弟媳把麻辣串以及啤酒拿過來,才重新在他對面坐下。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太會跟朋友客套。”我解嘲地笑一笑,一邊開啟一瓶啤酒給他斟滿,“這地方挺亂的,不過既然來了,先喝杯酒吧!”
我端起杯子先乾為敬,他卻沒有跟著舉杯,而是笑笑地瞅著我:“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當我是朋友?”
“這個……”我有點兒狼狽,“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也聽說過一些你的事情,知道……你是一位很值得交往的人!當然,說到朋友兩字,我可能是有點兒高攀了。”
他又“哈哈”笑。
“你還說不會客套,這幾句話說得蠻好聽的嘛!行,我就認了你這個朋友!”
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我鬆了一口氣,等他將杯子裡的酒喝乾,再次給他斟上。
“不知道司徒……”我忽然驚覺那位“司徒”大帥哥兒是我的老闆,我跟人家還沒親密到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所以我尷尬地停了一停,改了口,“不好意思,我該叫他總經理,不知道……我們總經理在英國過得怎麼樣?”
“你很關心他嗎?”他直截了當地問,幸好沒有抓住我的話柄。
我衝口想否認,但是話到了嘴邊,我還是吸口氣,說了實話。
“是,我是很關心!”
他挑挑眉,又笑起來。
“你叫他司徒,而且這麼關心他,那麼……你真是跟他有一腿了!”
“啊?”我差點兒就要跳起來!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直接,這麼難纏,而且……他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
他笑笑地瞅著我,等著我的回話。
我臊得滿臉緋紅,好久,終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我不知道……總經理怎麼跟你說,他只是……因為喝醉酒,所以……!我知道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我也從來沒敢因為這個而有什麼非分之想!”
他“哈哈哈哈”好一陣大笑不絕,直笑得周圍的人都轉過頭來瞅著我們看。我本來就有點兒心懷鬼胎,這時候只恨不能伸出手去,把他那張討厭的大嘴蒙上。
“阿啟什麼也沒跟我說!”他一邊忍不住地還是笑,一邊說出一句比他那笑容更可惡的話,“這個……全是我猜的!”
我氣急敗壞,真想伸手打我自己兩個嘴巴子!
“你覺得這樣很好笑嗎?”我問,冷冷地,竭力不讓自己罵出來。
“啊?”他愣一愣。
“你覺得這樣很好笑嗎?”我重複一問,“像這樣大庭廣眾勾出別人隱私,然後自以為非常高明,很好笑嗎?”
“這個……”他不笑了,在我眼光逼視下尷尬地抓了抓頭,“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玩!我也不是想刺探隱私,我是覺得……算了,是我不對,我道歉!”
我撥出一口氣,雖然心裡還是很鬱悶,但他既然道了歉,我也不好窮追不捨,所以我端起酒杯,恨恨地喝了一口酒。
我跟他之間的對話,陷入短暫的尷尬。但我想著終究他是客人,大老遠從英國跑過來,就算有些失禮,我也不能不體現出現代中國人的大度。所以我正想找個話題說,林楓雙眼瞅著我,笑笑地先開了口。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能夠猜到阿啟跟你有一腿嗎?”他問,也有點兒沒話找話的意思。
不過這句話我無法回答,所以我就不理他,當沒聽見。
“其實……阿啟只是偶爾提到過你!”他自顧自地又說,“不過在這個世上會讓他主動提起的,只有四個人!……哦,從前還有一個許夢遠,除掉這一個,我算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他姑母,他爺爺,還有一個陳露,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我心中“怦”地一跳,不過我沒讓自己流露出來,而是掩飾地端起杯子再喝一口酒。
“知道嗎?阿啟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同性戀者。”林楓接著往下說,而他這句話幾乎是讓我大吃一驚!“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