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一看護士神情緊張,也不敢多說話,只看著蘭知。
蘭知越過護士的肩膀也看著他。他戴著一個氧氣罩,一動不動,神情還是和手術前那樣,淡漠而冷峻。
一個護士大概覺得情況不對,低聲說:“我去叫李醫生。”隨後就跑開了。
另一個護士一邊調整輸液一邊回頭瞪了一眼還在犯花痴的韓敬,問:“你剛才究竟和病人說了什麼?”
韓敬一愣:“我……我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怎麼病人前面還好好的,突然就心律不齊了?”
韓敬一聽急了,脫口問:“他要緊麼?”
李醫生隨護士已經趕了過來,拉開韓敬:“我們現在要搶救病人,麻煩先生您先出去等一會兒好嗎?”
韓敬一下子懵了,瞬間被幾個護士擠到了床尾,連蘭知的臉也看不到了。
蘭知人高,躺在床上顯得床短。韓敬只見他的一隻腳從被子下面露出來,腳上的襪子並沒有穿好,露出半隻腳後跟來。
韓敬怕蘭知冷,就探手握住了蘭知的腳踝,替對方把襪子小心拉好。他剛想把蘭知的腳放回被子裡,只聽一個護士焦急地叫了一聲:“血壓又降了。”
先前罵過韓敬的護士眼尖,看到韓敬的動作,立刻再一次訓斥:“病人剛才見了你就心律不齊,你現在還碰他,你不想他活了是嗎?”
韓敬委屈極了,剛想張口分辯,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不說。他塞回蘭知的腳,垂頭低聲道:“是我不好。我……我現在就出去,不打攪他。”
走之前他還不放心,又對著醫生護士忙碌的背影喃喃道:“他腳很冷呢……你們有空……幫忙多蓋一條被子吧……”
韓敬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待了一個小時,心裡慢慢琢磨起護士的話。
護士將蘭知心律不齊的原因歸咎於自己對蘭知說了什麼話。
如此講來,前面自己對蘭知說的那一通話,蘭知都聽到了?
這麼一想,他突然就隱隱地期待起來。
很快李醫生出來見他。
“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他告訴韓敬。
韓敬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韓先生,”李醫生沉吟片刻,卻非常委婉地說,“病人幾次病危,似乎都是發生在和您見面之後。”
韓敬一瞬間手腳冰涼。
“您也知道,”李醫生繼續說,“病人接受了心臟大手術,在兩個半月的恢復期內都應該儘量避免受到外界的刺激……”
說到這裡他很嚴肅地望著韓敬。
韓敬當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字字如刀,割在他的心頭。他動了動冷得麻木的手。
“我……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有些壓抑沮喪,“我保證,這兩個半月都不會和他見面的。”
韓敬說到做到。
他的確很想陪在蘭知的身邊,懇求蘭知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很確定蘭知聽到了自己的話。
可是,如果在兩個人的關係和蘭知的健康之間選一個,他當然寧願是選蘭知的健康的。
只要蘭知能康復,其他的什麼都可以商量。
退一萬步講,就算蘭知真不打算給自己機會,韓敬也已經打定主意了:等蘭知病好了,�